隻是,每每想起往日薑府之繁榮,就是他們這些下人也會難過不已。
三娘不知道霍承胤的身份,怕他報官,將鐲子送給他,希望能封口。霍承胤帶著鐲子便回了皇宮,從母妃那裏,他得知確有此事,而那侍婢不叫三娘,實名也和三娘交代的一樣,包括護院,等等一切都吻合。
霍承胤這才開始頻繁接濟三娘,許久後,才告知自己的身份。
而三娘偶爾接到客人是官府小廝之內的,總能得到些消息傳給霍承胤。這才讓霍承胤漸漸了有了建“思君樓”的心思,因其是一張網,網羅進各方言論,更是打探消息的最好途徑,試想那些官員們酒足飯飽之後、色欲當前時,哪能不說幾句真言?
外人隻道霍承胤愛逛青樓,殊不知這不過是他的秘密基地,隻是這一切順風順水,卻惟獨雲岫糾纏不休。
老實說,他對薑府能有人活著,還是很欣喜的。可是,對護院之女確是毫無興趣的,說他門第觀念重也行,自以為高高在上也罷,惱及了雲岫那不死不休的模樣。
三娘也說過她,霍承胤是主子,她不過是個下人,要知分寸。可她偏不,還固執的認為霍承胤救她就是天意,更是他心裏有她的證明。
霍承胤簡直要瘋了,怎麼會有這種邏輯的人,後來,他去思君樓少了,直至現在,無事根本不會去。
可是,雲嬪卻混到宮裏了,當了名宮女,說是因為霍承胤不去,故而隻能她來了。
霍承胤無奈,隻作不認識她的模樣。
這樣大概一年左右,她在蓮池畔跳了段“步步蓮”。就因這舞,她被皇上看中,納入後宮,成為了他的雲答應。說來她也是後宮的傳奇,很懂討皇上歡心,步步高升,這才多久,竟成了屈居皇後、衛妃之下的雲嬪娘娘。後宮之人,無不驚羨。
然而,霍承胤卻對她更不感冒了,他不會傻到去碰父皇的女人。也因為這事,對她沒有絲毫的憐憫和同情,這是她自己選擇的路,後果當然她自己負責。更何況,於他看來,她往日的糾纏,不過是想攀高枝,如今攀上皇上,這便是飛上枝頭的鳳凰,雲嬪娘娘,連他也要忌憚三分。
此刻,霍承胤穿著件鬥篷行走在夜色裏,遮擋住了容貌,從思君樓的側門而入,輕車熟路的走到了思君樓的地下室,這裏,三娘早就等候多時。
見霍承胤來了,她微微行禮後,給霍承胤倒茶。
“不必了。”霍承胤道,“急找我來有什麼事?”
三娘道,“今天郭尚書請了好幾位官員喝酒,說是榮王授意。我聽他們議論起王爺您來,說您在趙國本是去賀喜,卻與新郎大打出手,加之王妃……”
那些人的話太難聽了,三娘實在不敢說,遂一句帶過道,“加之王妃的那些事,他們說有辱燕國顏麵,但皇上卻氣歸氣,並沒有重罰您和王妃,因而他們覺得很不安,覺得您在皇上心中有了分量。也為著西北的事,您處理了那邊的官員,聽聞是榮王的人,這樣一來,他們搜刮民脂民膏的財路也斷了,還惱著您呢!”
霍承胤隻是靜靜的聽著,不發表任何意見,三娘將知道到的一五一十告知,最後道,“明知皇上最討厭皇子結黨營私,和覬覦太子之位……可他們商量著要聯名給你上書,表彰你治理西北有功。”
“哼,他們會那麼好嗎?”
“目的是提議您為太子。”
果然!霍承胤聽罷,臉色更陰沉了幾分。榮王素來和四皇子鬥,如今他半路殺出,榮王自然心生芥蒂警惕,然而,這一切非他能掌控的,皇上對他確實比以前好了,這種好成了一種禍,他心生不安,更不知道是不是皇上有意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