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快就跟慶海解釋清楚,為了增加語言可信度,我把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安全起見我沒再賣關子,畢竟不說清楚的話,慶海不管其他事情是不是真的都要揍我。如果真的有秘密不說就揍我逼我說出秘密,如果沒有就揍我不誠實,幹脆趁慶海估摸可信度的時候說出來安全一點。慶海聽了之後麵無表情,隻是看著自己的拳頭,大概是在想:剛才那一拳果然沒白打。
\t我勸慶海別太難過,說:“你們的故事更悲情。”慶海問:“這是誇我嗎?”
\t我說:“別管這些了,閆帥回來饒不了你的。你為了女人找他幫你打架,現在為了女人打他,他要是原諒你我都鄙視他!”
\t慶海沉默了好久,說:“對不起。”
\t“別跟我說,跟我說沒用,跟閆帥說去。”
\t慶海抬起頭,嚴肅地說:“我就是跟你道歉呢。”
\t放了晚自習閆帥都沒回來,到了宿舍後發現魏祥已經安全回來,我上前問他:“閆帥人呢?你把他扔醫院了?”
\t魏祥洗了一把臉,說:“沒,他回家了。那醫藥費你替他出吧,一百二。他也算是替你挨的拳頭吧。”
\t我一摸口袋,說:“別,明天你找他吧,我這暫時沒錢。”一沒揍人,二沒開保險公司,我憑什麼替別人拿醫藥費啊?
\t魏祥哈哈一笑,說:“跟你鬧著玩的,出了這事,應該高慶海拿錢。”
\t我一愣,媽的,我們倆生活費在一起啊!
\t正當我想著是不是要和高慶海斷絕經濟共存關係的時候,高慶海回來了,手裏拎著一個塑料兜,看到我後熱情地招呼我過去。我跟魏祥告別後,狐疑著走過去,問:“怎麼了?”
\t慶海從兜裏掏出來一根大烤腸,又笑嗬嗬地說:“看,給你買了賠罪的。”
\t我連忙製止他,說:“不用不用,每個人都有罪,你罪過輕著呢。還有,這兩天你別再這樣憨笑了,我有陰影。”
\t慶海馬上收斂住笑容,一本正經地說:“肖通同誌,我今天誤會了你,讓你受驚了。一根烤腸,聊表敬意,還望您笑納。”
\t我一愣,隨即哈哈大笑,問:“跟誰學的啊?”
\t慶海兩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這是老衲自學的。”
\t“別鬧了,你還是想想明天怎麼跟閆帥道歉吧。”我笑夠之後,打斷他。
\t慶海一臉不屑,說:“道歉?他先侮辱的王桂枝!”說罷把手中的塑料袋拋到空中,我突然想到在秀水旁的情景,趕緊跳起來抓住。慶海緊張地四下窺視有沒有老師,問:“怎麼了?”
\t我說:“沒事沒事,陰影。”然後順手扔掉,回宿舍睡覺。
\t回到床上躺下,我小聲問慶海:“都一年多了,別人說說王桂枝還不行啊?”
\t“睡覺!”慶海喝道。熄燈好久之後,慶海依舊沒打呼,沒一會,慶海問我:“你跟她提我和譚菲菲的事了嗎?”
\t我裝傻說:“你和譚菲菲有什麼事啊?”
\t慶海說:“行。”然後翻身睡去。
\t第二天一起床慶海就張羅著要寫信,突然發現又發生了一年前的情況:自己不知道王桂枝的班級了,學文學理都不清楚,慶海不禁自責。沒一會,閆帥進來了,讓我放心的是他是孤身一人。我提議讓我坐中間,省得兩人發生不悅。閆帥笑著說:“不用,我不該那樣說王桂枝,她怎麼著也是慶海的前任女友啊。”
\t我問:“傷到哪兒了?昨天看到有血啊。”
\t閆帥瞪大眼睛,保持著這個姿勢,說:“看到沒,眼皮上,縫線了都。”
\t上完前兩節課,我張羅著去路禎班裏借信紙。到了之後突然意識到裏麵的人都不認識了,隻有譚菲菲和她依舊同一班,不過幫慶海向他前任女友借信紙給他前前任女友寫信實在太傷人了,隻得鬱悶地返回。
\t“肖通,你來這幹嘛呢?”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
\t我轉身一看,是陳文晨,她一身白運動服靠在窗台邊,好像在和裏麵的人聊天。我趕緊走上去,問:“這麼巧,你有信紙嗎?”
\t“有,給路禎寫信嗎?”說著就從窗戶裏探進去半個身子,喊道:“把我的信紙拿過來,在我桌洞裏。”
\t果然沒一會,一個手就伸出來一本信紙,花花綠綠。陳文晨遞給我,說:“你挑幾張吧。”
\t“誰啊?”孫超探出頭來,看了我一眼,還沒做表情就把頭縮了回去。
\t“你挑吧,挑完喊給我。”說完陳文晨就趕快跑回教室。我拿著信紙翻開,裏麵滿是卡通圖案,色彩高調,沒有適合道歉的。正當我為難的時候,教室裏傳來一個聲音。
\t“你胡說什麼啊?我就是看見他了才給他的信紙。”
\t“反正你別去什麼文學社了,裏麵就你們倆學生,日久生情了怎麼辦?”
\t“一邊玩去吧,沒見過你這麼八婆的。”
\t爭吵結束了,我趕緊撕下三張不一樣的。陳文晨走出來,對我笑笑,接過來剩下的信紙,說:“別理他,神經病了。選好了啊?”
\t“嗯,是啊。”我尷尬地笑了笑,打了招呼就走。
\t回到教室,我把信紙往桌子上一拍,發現慶海人不見了。我疑惑地問閆帥:“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