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蘇寒慢悠悠拿起杯子,凝視著杯中白色液體,勾唇冷哼,也不知是在自嘲,還是在諷刺她:
“那我就讓你知道,即便被你下藥,我也不會上你。”
慕斯倒吸口涼氣,凝視著他冷峻的臉頰,突然將他手裏的杯子奪過來,仰頭一飲而盡。絲毫不懷疑母親會在牛奶裏“用心良苦”,畢竟下藥這種事跟她們慕家的女人不搭邊。
易蘇寒眉間蹙了蹙,沉寂著沒說話。
慕斯將空杯放回床頭櫃上,喉頭動了動,啞聲道:
“早點睡吧。”
終是被那句模糊不清的“即便不愛,也會白首”觸動到,既然已包容他五年,又何必中途而廢?
母親說的沒錯,就算不為婚姻,也為孩子吧!
見她從衣櫥裏拿了套睡衣去了浴室,易蘇寒眼中露出一絲詫異,表情晦澀,半響,雙手墊在腦袋下,慢慢闔上了眸子。
浴室的熱水嘩嘩的流著,到處都是白花花的水汽,鏡子上也覆上一層白膜。
慕斯輕輕將身上的水珠拭去,掬起一把水,將鏡子上的白霧抹去,水珠彎彎曲曲的從鏡子上滑落,慢慢顯露出她的影子。
濕潤的長發貼在臉頰上,水汽的熏蒸,讓原本白皙的皮膚映上一層淡淡的粉,格外美豔。她很瘦,卻絲毫不影響她傲人的身材,造物主對這個女人似乎格外優厚。
伸手撥開額前的頭發,撞傷的地方已有些發青,她伸手碰了碰,想起某不靠譜的男人唯一靠譜的畫麵:為她擦藥。
這時,突感身體不對勁。接著畫麵不斷在眼前閃過……
她糗到極致的“非禮”;
他猝不及防的強吻;
他幾次三番的言語戲弄;
他說要跟她徹夜交流……
天哪,此刻腦子裏竟全是“徹夜交流”四個字,幻想的交流對象隻有一個:那不靠譜的汙神!
這,這到底是怎麼了?
——
慕斯裹著浴袍、跌跌撞撞的從浴室裏出來時,正好碰上易蘇寒手機鈴聲響起。
他拿起手機斜了一眼,是個陌生號碼。於是輕輕滑動接聽鍵,諷刺的目光卻透過渺渺煙絲,射向前方浴室門口神態異常的女人。
自己母親什麼心思,這女人不知道麼?
居然還當著他的麵,桀驁的喝下那杯牛奶?
既然你要倔強到底,那我也讓你們慕家人看看,什麼叫“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此刻他腦子裏閃過一萬條羞辱她的計劃,可當手機那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後,他大腦一片空白,所有的計劃頃刻間消失無蹤……
“蘇寒,是我!”
是個女聲!
消失了六年的聲音!
靠在床頭的身體倏地彈開,他全身僵直,雙目發愣,就像被定住一般。愣是過了十幾秒後他才緩過神,皺緊眉頭問了句:
“薇薇?”
這話一出,浴室門口的女人瞳孔放大,嘴巴張得能放進去一個雞蛋,身體裏的燥熱無形中也消減了些許。
“我在你家附近,能出來見一麵嗎?”
嬌媚輕柔的嗓音和過去一樣動人,如同一股涓涓細流,瞬間侵蝕了男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