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出了拘留所來到停車場,寧婧姍再也沉不住氣了。她走到阮劭中麵前,倒吸好幾口涼氣,壓抑著仇恨:
“鍾先生,你讓我找得苦啊!”
之前他們其實打過幾次交道,在香港、在紐約、在北京……因為生意,寧婧姍見過阮劭中好幾次,卻壓根沒認出對方就是她苦苦尋找的仇人——鍾劭遠。
若不是今晚有人向她告密,加上在醫院正好碰到了阮劭中,寧婧姍也不會暗中跟過來一看究竟。
阮先生自是知道誰向她告的密:易家的人,不是易滄海就是易蘇寒。
便鎮定氣若的回答道:
“但其實,你該找的人,不應是我!”
“我知道,是易滄海嘛!”
寧婧姍高傲的抄起手,壓抑著仇恨的怒火,力爭裝出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不陰不陽的說道,
“就算今天不跟著你來這兒聽你那些廢話,我其實也略知一二了。”
這話不假,今晚慕斯出事後,不止是易蘇寒有所行動,另一方勢力也如此,都選擇向她通風報信“殺兄仇人”。
“哦?此話怎講?”
阮劭中佯裝疑惑,其實心裏已猜到答案。因為兩雇傭軍助手“綁架井炎”失敗後,把今晚溫泉山莊的事一五一十彙報了。
他知道裴凱和易蘇寒已鬧翻,裴家和易家要撕破臉。這對他來說本不是壞事,但阮劭中就是高興不起來,隻因……
這兩家要對峙,居然都不來抱“阮曹派係”的大腿,而是雙雙盯上井家這顆大樹……
說明什麼?
“阮曹大旗”即將要倒,這幫猢猻們已嗅到異常!
也許,剛才慕斯的提醒是對的!
強行畫押,就是薑愛濤和易家在算計他……
但此時他拿不準井家的態度:寧婧姍的突然出現,到底是為迷惑他?還是真的要對易家“請君入甕”?
畢竟易滄海才是她真正的殺兄仇人,寧婧姍橫豎都沒理由放過易家!
阮先生在默默分析著官場局勢,寧婧姍的思維似乎跟他不在同一領域,她沒立馬回答,抹了把耳根後的頭發,嘴角噙著一抹高傲的冷笑:
“有人早就把情報賣給了我,還試圖……哼,讓我幫他保慕斯!”
那女人入獄,竟惹來這多男人牽腸掛肚?不及井老太太有大將之風的寧婧姍,不會去思考“公理”二字;
缺乏政治細胞的她,更不會去思考其中的“利益玄機”。
她隻知,慕斯是個招蜂引蝶的禍水,是水性楊花的賤婦,和她不是一個層麵上的人,沒資格進井家的大門。
“嗬,裴太子也有一往情深的時候?”阮劭中譏笑著揭露答案。
其實,他早就盼著裴家走這一步。因為裴家父子能得知當年的真相,不是他們冰雪聰明,而是阮劭中刻意點撥的!
卻不知今晚裴凱是出於無奈,才給寧婧姍打的電話……
井炎蘇醒後見了易蘇寒,卻拒絕見他?
這讓裴太子不得不有所警覺!
於是,在一包煙的思想鬥爭後,裴凱選擇和易家徹底翻臉,便暗中把易滄海的秘密告訴了寧婧姍。還說慕斯被捕指定是易家人冤枉的,勸寧婧姍去保慕斯等等……
裴太子預感到局勢要變,所以井家的大樹,他能抱哪顆是哪顆!
卻不知,井先生就是要讓他有所警覺!
隻有把這些人的心思全打亂,讓他們惶惶不安,他們才會都在暗地裏“投靠”井家!
打亂他們抱團的陣腳,然後一個一個收拾!
這,就是皇的謀略!
寧婧姍看不懂;
阮劭中卻已深深感覺到了,但已不想再去勸這幫人回頭,都是罪有應得,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