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有護士帶著醫生跑過來了,一直酣睡中的護工也終於醒了,一屋子人圍著床上的易蘇寒。
“刀口裂了,需要重新縫針,把他推急救室去!”
幾個人把易蘇寒扶上擔架床,大動幹戈地往一樓急救室去,慕斯始終跟在最後麵,到了急救室門被關上了,她依舊需要站在走廊裏等。
好在等的時間不是太長,大概半小時之後易蘇寒從裏麵被推了出來,身上重新掛了吊瓶。
大半夜一大幫人跟著他折騰,浩浩蕩蕩地又將他送回病房,一切完事已經快天亮了,外麵雨還沒有停。
馮師傅總算知趣了些,跑前跑後忙著伺候,這會兒又打了熱水過來幫易蘇寒擦臉,醫生都送走了,隻留下一個值班護士站門口把慕斯裏裏外外訓斥了一遍。
“家屬怎麼陪床的?怎麼好好的刀口會裂?”
“不是說三天之內病人不能下床走動嗎?你怎麼不看好他?”
“知不知道傷口開裂很容易感染,感染就麻煩了,到時候是你們家屬的責任還是怨我們醫院?”
“……”
慕斯反正橫豎不回嘴,擰著手指杵護士麵前。
護士說夠了,又喘了口氣:“行了,往後注意點!不然照他這情況,得在醫院裏過年!”
說完又瞪了慕斯一眼,拿著東西出去。
很快馮師傅倒了洗臉水過來,大概也意識到自己工作疏忽了,支支吾吾地替自己辯解:“慕小姐,不好意思吶…我全部伺候完了才閉眼的,就在沙發上打了一個盹,真就一個盹兒的功夫,沒想到…”
算了,她乏得很!慕斯吐口氣,抬手示意馮師傅閉嘴。
“我知道什麼情況,你先出去呆一會兒吧,打盹也好睡覺也好,謝謝!”
“……”馮師傅知道慕斯是對他置氣了,索性眉頭一撇,拿了外套就離去。
——
病房裏,隻剩易蘇寒和慕斯。她轉過身去冷冷掃了眼床上的男人,他臉色依舊不好看,但已經沒剛才那麼白了。
“我不管你是出於什麼目的,麻煩你能夠安分一點,至少在明天中午轉院之前,安分一點!”
慕斯終於爆發了,衝易蘇寒嗬斥道。不是不知他為毛要自殘,隻是受夠了這男人的陰晴不定……
不,是受不了這令人窒息的夜晚!
成都,這個她曾經有多喜愛的城市。可這次的重回,她卻無時無刻不想逃離……
“還有,身體是你自己的!痛苦是你自己受,你要是不懂得珍惜,我也並不欠你!”
慕斯劈裏啪啦的發了一頓火後,扭頭往旁邊跨了幾步,“我會在這守著你,有事叫我!”
遂“嘩啦”一下將簾子拉上,兩人各分一邊。
易蘇寒閉了下眼睛,沒言語。
慕斯靠在沙發上勉強睡了一會兒,天色大亮後她拉了簾子,床上易蘇寒仍舊睡著,可能是因為吊瓶裏加了一點寧神作用的藥,趁這段時間她剛好可以出趟門。
馮師傅昨晚那樣的表現肯定是不能用了,醫院裏臨時又調不出其他負責一點的護工,慕斯隻能去醫院附近的中介找,連續找了好幾家,都未果。
快到中午時,雨還一直下著,中間幾乎沒有停過,整個城市都陰陰濕濕的。慕斯胃裏也不大舒服,一是這幾天她在醫院幾乎沒睡覺,太勞累;二是忙到現在早飯都沒顧得上吃,她隨便在醫院門口的小超市買了點麵包,塞進包裏就往病房走。
想著已經把易蘇寒一個人扔在病房也好幾個小時了,他那脾氣,要沒人看著指不定又搞出什麼事情來。
可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裏麵傳來對話聲……
“轉院對他傷口會不會有影響?”
臥槽,居然是井炎的聲音!!!
他終於出現了?
慕斯嘴巴張大,一時間腦子全空了,隻有心跳加速,腳步放緩。
病房裏,醫生回答道:“這個您放心,120專車護送,很平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