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了這麼多,凰九歌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說,昨日跟在孫太醫身邊的,根本不是什麼藥童!?”
凰若塵認真點頭,“昨日孫太醫與我一同趕到相府,當時我還特意留意了一眼,他身邊那人,身形魁梧,氣息雄厚,絕不該是一個十六歲之下的小藥童該有的模樣!”
“可此人若非小藥童,又會是何人呢?”凰九歌聽了凰若塵的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其實從昨日皇上放了她的時候,她就覺得似乎有哪裏不對,以皇上的個性,既然連自己的兒子都抓了,又何妨多抓她一個皇子的側妃?
況且,昨日夜裏,從始至終都是她在站出來說話,最後卻忽然就因為她是沐王的側妃而完全讓沐王替她背了這個黑鍋?
這實在是有些太令人匪夷所思了!甚至還有玹帝看著自己的眼神,那般眼神……
眾目睽睽之下,他就這樣放了自己,難道真的就是因為那個眼神嗎!?
忽然,凰九歌有了一個大膽的揣測!
如果,事實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玹帝派人跟在孫太醫身邊進入相府,為的怕就是同一件事情!
這樣的話,似乎一切也就都解釋的通了!
凰九歌細細思量一番,最終覺得,這便是唯一的可能!
皇上放過自己,唯一的可能便是因為認出了自己是母親的女兒,他之所以放過自己,便是因為母親,但當年他明明滅了母親的滿門!所以,現在恐怕是不太確定,所以,才假借孫太醫的名義,派人來找父親一探虛實吧!
對!唯有這個可能!
“若塵,你仔細想想,昨日孫太醫在為父親診治的時候,那人是否也在身旁,而父親的房內,是否就隻有他們三人?”這句話雖然是疑問,但從凰九歌口中說出來,已然是肯定的語氣。
顯然,她的樣子已經是猜到了什麼。
凰若塵點頭,“正是,昨日孫太醫同那人進去後,便遣了父親房內所有人出來,說是不宜打擾。”
“那你們在外麵可曾聽到裏麵傳出什麼話來?”凰九歌急切問道,因為此時此刻,她急切的想知道凰明和到底是怎麼回複那個人的,也就是說,她想知道自己的身份有沒有被那個皇帝知道。
凰若塵見凰九歌這般,已然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於是也不敢馬虎,仔細想了想,便搖了搖頭,“並未,孫太醫是為父親診病,所以不言語也很正常,我們在父親房外聽著,著實是安靜的很。”
安靜?也對,若真的是為了這件事情,他們又怎麼會讓別人聽到呢,自然是做足了的準備,凰九歌想了想,複又問道,“那孫太醫進去後,大概為父親診治了多久?”
“約莫有一炷香的功夫?”凰若塵想了想,道,“姐姐是否是猜到了什麼?”
“大概是吧。”凰九歌點了點頭,神色卻有些淒迷,她想到了皇上那樣看她的神情,又想起自己的母親,忽然,內心裏覺得莫名的悲哀。
凰若塵怔了怔,從小,他便與這個姐姐生活在一處,在相府裏,他雖還有個親姐姐,但大概是因為蘇氏的原因,那個親姐姐的行為舉止都深受蘇氏影響,所以他不是很喜歡那個已逝的親姐姐,反而是因為總抱著替母親和姐姐歉疚和贖罪的心理,與這位同父異母的在相府總是備受欺淩的姐姐更為親近。
所以,比起旁的人來,他對這位姐姐也算是極為了解的,但不知道是為什麼,自從那一次她與冥王的大婚出了差池以後,他便總覺得自己這位姐姐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從前,他幾乎了解她的全部,可自從那日開始,他才漸漸的發現,他對這位姐姐可謂是絲毫都不理解。
就像現在,她這種悲傷到極致的情緒到底是怎麼回事?
要知道,小時候,他見過她多少次受到欺淩時候的樣子,不管是母親,還是姐姐,還是相府的下人,那些時候,好像所有人都針對她,好像全天下所有的苦難也都屬於她,但即便如此,那個時候的她也從未有過現在這樣的表情啊!
可現在,她又為何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