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欣喜的竟然有些忘了，不管凰九歌是沐王的側妃也好，縣主也罷，她首先的身份便是相府的女兒，而凰明和所謂的送謝禮，無意之中便顯而易見的拉遠了兩人的關係。
不過，這一點凰九歌卻也並不在意，因為這種關係，也正是她想要和凰明和保持的關係，不算太近，也不算太遠，這樣的關係，日後，少了許多事端，也不會有太多的麻煩，反而能夠保持的長遠。
隻是，想是這麼想的，有些場麵話還是要說說的。
於是凰九歌笑了笑，開口道，“父親對女兒未免也太見外了，趙姨娘說起來也算是我的庶母，父親見過有誰照顧庶母還要回禮的嗎？”
“啊！嗬嗬！是，父親糊塗了，父親糊塗了！”凰明和也笑著點頭，眼神裏也並無任何異樣，可見，父女之間這樣的關係也是他默認的，或許可以說，是他期待的，因為他知道，自己虧欠這個女兒的太多，如今能到這一步，他也已然是很欣慰的了。
“我想問父親的是，趙姨娘回來之後，是否還住在秋風殿？”凰九歌忽然道。
凰明和一愣，這才開口，“那是自然，這秋風殿一直都有下人打掃著，憐秋隻管住進去就好，別的一切自然有你母親照應，你且放心便是！”
在凰明和看到，趙氏肚子裏的孩子如今都要生了，蘇氏縱是有心，短時間內便是也惹不出什麼風浪了，所以才有此一說。
況且，蘇氏無論如何也是這相府的嫡母，這件事情本就在她的職責之內。
蘇氏聞言，眸光立刻一閃，難道說，她的機會就這麼來了麼？
然而凰九歌卻是頗有些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接著便看向趙氏，“趙姨娘，你瞧瞧父親，剛剛回來便對你這麼好，竟還讓母親親自來照顧您呢！”
這句話，凰九歌雖是滿含笑意的在說，但趙氏如何不明白她的意思？
有些事情，她身為一個嫁出去的女兒不好開口，但趁著她在，自己趕緊開口才是要緊的，於是下一秒，趙氏立時便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施施然起身。
“妾身多謝相爺和夫人的心意，隻是，妾身深知夫人操勞王府辛苦，實在是，不敢再勞煩夫人了。”
如若僅僅是感激涕零便也罷了，偏偏，趙氏這其中的分寸把握的極為恰到好處，這感激涕零中，還夾雜著一些若有似無的驚恐與害怕，尤其是最後那不敢兩個字，那表情，那神韻，那語氣，簡直運用的恰到好處！
果然，趙氏這一句話說完，立刻便提醒了凰明和什麼。
是啊！當初之所以同意趙氏出府去養胎，可不就是擔心蘇氏的手段嗎？如今雖然這快要生產了，可越是這千鈞一發之際，自己怎麼就越是掉以輕心呢？
更何況，這可是自己的第二個兒子！他女兒眾多，兒子卻隻有凰若塵一個，況且， 又是老來得子，說不定，這就是自己的最後一個兒子了，讓他如何不緊張，如何不敏感？
所以，第一時間，凰明和就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趙氏言語中的那絲不安！
下一秒，她連忙扶起趙氏來，“好，好，一切都聽憐秋的，你且先起來，日後也不必對我與夫人行如此大禮！”
“是！”趙氏又是一副柔弱的樣子，雖然身懷大肚，卻竟依舊能夠做到了弱柳扶風的樣子，扶著凰明和站起了身來。
“哼！”
見到這一幕，一旁的蘇氏隻覺得胸中憋了一股無名火，忍不住一聲冷哼。
就在這個時候，凰九歌正準備說些什麼，忽然，趙氏額上竟驟然冒起了汗來，緊接著，便是一個沒站穩，跌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痛，我痛！”趙氏咬著牙，有些驚恐於這小腹突如其來的痛感。
“憐秋！你，你，快來人啊！”凰明和突見趙氏如此，嚇得臉色都變白了，立刻就要叫郎中過來。
然而下一秒，卻被凰九歌攔了住，“慢！”
此時此刻，所有人都無比驚訝的看著她，趙姨娘這明顯是要生了，怎麼還？
就在這個時候，一旁跟著凰九歌的一個媽媽走了過來，“縣主，奴昨日才替趙姨娘看過，當是三天後才對，如今，怕是驟然挪動的原因……”
“好，我知道了！”凰九歌點了點頭打斷媽媽的話，她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趙氏的確是要生產了，還好，還好她今日帶的有榮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