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這時候問道:“沈書記,你這是去入戶談心去了?有啥感觸沒有?”
聽到胖子這麼一說,沈佳寧不禁歎了口氣道:“不深入群眾,還當真不知道我們村還有那麼貧困的人家,所以,看待事物不能片麵。”
“我見到陳家大院,見到登雲農家樂,見到老爺子他們家,就以為陳家村過得很不錯,結果深入之後才知道,還有人過年連肉都沒吃上。”
“這是我工作沒做到位,是我的錯!”
陳觀瀾聽到後,皺眉道:“不應該啊,按理說,我們村再窮的人,也不會過年吃不上肉啊?”
院門外,賣菜回來的陳世君歎氣說道:“觀瀾,其實我們村還真有這樣的人家!”
“知道陳代意麼?”
“在外麵工地上打工出了事,兩隻腿全都廢了,婆娘也跑了,留下一個現在才四歲的娃,全靠他母親做點農活,賣點菜供一家子。”
陳觀瀾點點頭,他知道陳代意,小時候還一起去山裏抓過野雞,去河裏捉過螃蟹,比他們大三歲多,是個極好的人,但是他出去了那麼多年,好多發生的事情都不知道。
心中,不免有一些難受起來。
不知道的時候,心中還能過意得去,而知道了,卻不能不做點兒什麼。
“他的腿還能治好麼?君哥?”陳觀瀾希望陳代意還能站起來。
“徹底的沒希望了,隻能癱在床上。”陳世君搖頭歎息著:“治療晚了,加上沒錢,也就耽擱了,其實醫生說治療及時,還是能夠恢複行走的。”
他把自己保溫杯放在桌上,摻了熱水喝了一口,其實,他自己也愛莫能助。
若是有能力,能幫早就幫了,一個賣菜的,又沒做太大的生意,能夠把自己一家供好就不錯了。
現實,就是這麼的無奈。
諾諾能夠感受到自己粑粑的情緒變化,她噠噠的跑了過來,跑到粑粑懷裏,瞪著大眼睛,萌萌噠瞅著陳觀瀾。
“粑粑,粑粑,你怎麼啦?”她就像一隻小貓咪,奶聲奶氣的叫著陳觀瀾。
“粑粑在想,晚上給諾諾做什麼好吃的唄。”陳觀瀾看著這個貼心的小家夥,笑著把她舉過頭頂,嚇得小丫頭張牙舞爪的哇哇大叫起來,不一會兒又覺得很有趣,咯咯的直樂。
都忘了問她爸爸,晚上做什麼好吃噠。
把咯咯直笑的小寶寶摟在懷裏,陳觀瀾開口道:“等會我們就去意哥那裏去看看!”
畢竟,意哥也是他們兒時的小夥伴。
陳玉亭點點頭道:“得去。”
陳代意他們家離大院很遠,雖然是一個村,一個是在這頭,一個是在那頭,需要爬山涉水才行。
直線距離差不多兩公裏。
那裏有五戶人家,就在山腳下,門前不到三十米就是一條河流,可以說就是在山坳之中。
小青瓦磚房,雖然宅基地不小,在遠處看起來依然有些破敗的樣子。
其他幾戶人出門打工的打工,平日間隻有幾個老人在家中看點雞鴨罷了。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陳觀瀾聽說意哥的兒子四歲了還沒讀書啟蒙,就有點兒著急,孩子的未來可不能耽擱了。
陳觀瀾後院圍欄裏,不僅有著野豬,還有野雞和人工養殖的梅花鹿,也有買來的黃羊,養殖他可沒有丟下。
他給意哥家帶了幾頭黃羊過去,這玩意兒好養活,而且有公有母,還能下小崽子。
臘肉香腸還有雞蛋,都能夠保存一段時間。
開車能夠直接到達陳代意他們家門口,所以,準備好這一切之後,陳觀瀾開車,帶著自家老婆孩子,和陳玉亭,陳世君還有沈佳寧一起前往。
車子是借項目部的皮卡,車鬥裏裝著幾隻黃羊。
陳代意家的老人們也能很輕鬆的照顧,隻需要牽出去喂它們吃草就行了。
來到陳代意他們家門口的時候,隻見一個穿著陳舊棉襖,臉蛋紅撲撲的大頭娃娃,正在院子裏追著一隻大黃狗。
大狗朝著陳觀瀾他們吠叫著,見到諾諾的時候,聲音漸漸的消失了下去,呼呼的甩著大尾巴。
小娃娃長得很是機靈,眼睛大大的,身子有些瘦弱,頭發有些雜亂,看起來沒怎麼打理過,這就是意哥的兒子,叫做陳士森。
小名木頭娃。
陳代意的母親,也就是木頭娃的奶奶,見到有客人來了,急忙從院子裏跑出來,搓著手有些不知所措。
見到陳世君和沈佳寧的時候打了聲招呼,這倆位她還是認識的。
隻是,對陳觀瀾和陳玉亭便有些陌生了,她試探著問道:“瀾娃和亭娃?”
“是的,劉孃,好多年都沒見到了,我們來看看你們。”陳觀瀾笑著說著,將帶來的東西全都提上,走進院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