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玲注視著台下,趁張政沒注意到她,伸出手朝李秋鳳勾了勾手指。
李秋鳳咬咬牙,站起來,往台上走,看到張政拿眼神刺她,當作沒看見般,站到他身邊。
曾玲回頭指指謝如億,又指指她手裏的話筒,朝她點點頭。
謝如億從後麵上來,將話筒遞給李秋鳳又退回去。
“那個,小玲妹妹唱的故事確實很感人,不過大家似乎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大過年的,大家開開心心的,我也相信,小玲妹妹會找到她命定的天子。”李秋鳳說著,抬眼盯著傑克。
傑克輕“切”了聲,緩緩走上台,然後直接拉著曾玲跳下台階,走出了演播廳。
出了裏麵,曾玲呼了口氣,看著外麵又下起的雨,仰著頭一臉悲壯。
“你這明裏頭的拒絕張政,不怕他毀了你?”
“反正已經毀了,再毀一次又何妨?”
曾玲坦然地看著傑克,她這一生或許最不應該的事,就是成為張政的童養媳,扭曲了他的心,也扭曲了她的心。
“有些時候,看得開,也並不一定是好事。”
曾玲聽著傑克深奧的話語,一拳砸他胸口上,然後回頭繼續看著街道上。
冬天,這裏的雨是綿軟軟的,連清洗地麵都做不到,但是那些長青的樹木,草坪,還是能夠得到滋潤的。
陸續有人從演播廳裏出來,表演應當是結束了。
曾玲再次看看外麵濕潤的大街,回身往裏走。傑克走在她身側,兩個人之間隔了些距離。
外麵下著雨,這些人應當也不會出去,所以一下子會所門口直接聚集了上百號人,管事的人見了,帶著他們直接往飯廳那邊走去。
也是,太過年的,早點應酬完,早點回家,大家似乎也沒什麼異議,也都算配合。
張政一大家子是最後出來的,看到曾玲與傑克也走在人群後麵,不由加快了步伐。
晚宴的時間,是安排在七點的,由於天氣原因,表演結束後的休息時間便被取消了。
社會名流,上層人士?曾玲隨著人群緩緩向前走著,腦子裏麵跳出這幾個字眼後,不免覺得有些好笑,低著頭一直捂著嘴巴,總感覺她們這一大群人,像是在逃難。曾玲看著那些人有秩序地進入飯廳,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拉著傑克坐在了主賓席,等著張政他們過來。
那首的歌的意思太過明顯,張政的態度也很明顯,曾玲猜想張戰夫婦應該會有所行動,她—是來看戲的。
看著他們進來,曾玲站起身,微笑著揮了揮手,叫了聲“爸”,又叫了聲“媽”,聲音甜得膩人。
“乖。”洪甜摸摸曾玲的頭,看著張戰與傑克兩個人握手,打趣道,“這都一家人,你們還當是戰場啊?”
張戰樂嗬嗬地大笑著,掃一眼那些羨慕的人,拉著傑克坐下。
這場年會本來就是張家舉辦的,提前吃飯其實跟天氣沒多大關係,而是張氏夫婦怕通知不到位,讓別人有機可趁。
中午的事情,張戰和洪甜也已經知道了,萬林是怎樣的人,他們還是清楚:惹得起卻不願惹,隻能躲的人。
酒過三巡,菜也吃得差不多了,張戰是終於站了起來,當初的規定是他們張家定下的,張戰也隻得牢牢遵守著,而且還必須是那個表率。
“這杯酒,我先飲為敬,希望來年,大家還能聚在一起,都賺得盆滿缽滿。”
張政這番話可是一語雙關呢,曾玲低頭淺淺笑著,然後跟著站起來,抬頭時一眼笑意,將酒杯高舉過頭頂。
“張董真是客氣。”萬林在人群中朗聲說著,然後把酒倒進嘴裏,這個世界上,不要臉的人才是無敵的。
曾玲回身,瞧著萬林那一臉燦爛陽光的樣子,心裏特不是滋味。明明前幾年,張家所邀請的人中,都沒有萬家的。
酒喝了,自然是要說話的。張戰倒了酒,站到中間,臉上是遮擋不住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