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玲聽到聲音,詫異地睜開雙眼,眼前紅花花的票子從張政的手中落下,輕飄飄地落入曾玲的眼眸,還有床上,還有地上。
這一幕有多久沒在上演了,張政這次大概也是真的寒了心,挺好的。
曾玲挪動著身體,一張張數著鈔票,不發一言。
張政冷漠地轉身,出了房門後,重重關上門,然後疲憊地靠在牆上,雙眼卻炯炯有神地直視著前方:他不能再這樣,他要收購李家所有的產業,他要毀掉李家。
曾偉的身影從樓道上慢慢走上來,昨天下午,他給曾恩開了家長會,所以就沒有回來,今早沒有課,他才想著回來看看曾玲,不過看這情形,他應該寸步不離的守著曾玲的。
兩個人擦身而過,張政朝樓下走,曾偉朝曾玲的房間裏走,進到房間裏看到的情形,讓他忤在原地。
“姐姐?”
曾玲手裏緊緊拽著一把鈔票,抬眼看到曾偉,自嘲地笑著,“正好你來,幫我撿錢吧。”
曾偉咬咬牙,點點頭,把地上的錢撿起來,然後遞給曾玲。
“你數數吧,看有多少。”曾玲沒有接,而是把手中的紅票兒塞進曾偉的手裏。
“姐姐,他就是這麼對你的?”
“行了,沒事的,數錢吧。”曾玲的語氣太過平淡,沒有一絲哀傷,也沒有一絲不適應,好像說著家常小事般。
曾偉含淚點頭,一張一張,清清楚楚地說著。
“兩萬麼?”聽到曾偉口裏的數字,曾玲大笑著,然後平趟回床上,背過身。
曾偉默默上前抱住曾玲,像張政這樣的男人,一點都不配擁有曾玲。
房間裏透進金色的光,曾玲看著窗外,痛苦在臉上蔓延。
從這之後,曾玲在這個家的地位變得敏感,張政一如既往地摧殘著她,李秋鳳也如以前般,開始對這一切冷眼旁觀,隻是偶爾還是會在張政麵前說些難聽的話,儼然一副這個家的女主人的高姿態,而曾玲,不過是這個家的暖床工具。
張姨時不時會找曾玲的茬,當然是背著張政的,而李秋鳳背地裏也是推波助瀾的。
火熱的夏天,太陽越來越紅火,曾玲的心卻是越來越冰冷,她知道這樣的日子,很快就會過去,卻在人前人後,判若兩人。
白天,曾玲服輸的與人鬥著,晚上,曾玲會把自己鎖起來,靜靜呆在黑暗裏。
學校曾玲是天天都去的,她的作業還未交,自然是要忙碌些的。每天呆在畫室裏,一坐便是一整天,除了曾偉和汪震,王月偶爾也會來陪她坐坐,給她帶些吃的喝的。
這天,三個人站在畫室門口,看著裏麵如一具冰冷的機器人般的曾玲,相對無言著。
曾玲把自己關在一間狹小的屋子裏,無論誰都進不去,她也出不來,看著真的很心痛。
距離畢業還有一個多月時間,曾玲終於完成了自己的畫,看著這幅抽象的畫作,曾玲終於舒展開笑顏,回頭看向門口時,揮了揮手。
曾偉和王月還有汪震三個人進來,看著眼前的畫作時,驚得說不出話來。
三個人陪著曾玲去交了畫作,然後退出去,陪著曾玲在操場上,慢慢走著。
第二天,曾玲的畫作直接給貼在了展示板上,過往的學子看見,都停下了腳步。
美好的事?曾玲的這幅畫交上去時,連導師都震撼了:抽象的畫裏,投影出太多的人和事,正麵看是一幅和樂美美的場景,倒過來時,卻是一張張哭泣的臉龐。
畫作很快在學校的論壇傳開,張政坐在別墅的沙發上,一手攬著李秋鳳的腰,一手握著手機,靜靜看著曾玲所做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