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梁燕望著他風風火火離開的背影,很是忍耐了一番才沒有翻白眼。
來找她要獎學金,知道她獎學金沒發,不好意思之下捏造一個給她錢的借口,然後錢掏不出來,尷尬跑走。
這樣的操作,隻有她這個不要臉的哥哥才做得出來。
這樣也好,不然她還要招呼他吃飯。
她的身上隻有40元錢了,她自己都得省吃儉用呢。
後來啊,她每次回想到今天發生的事兒,她就忍不住想要抽自己一耳光。
她總是想啊,總是想,要是當時她相信了自己哥哥,攔住了他,事情發展會不會不一樣。
等回了寢室,她才想起自己沒有問哥哥爸爸的情況怎麼樣了。
她鼓起勇氣給家裏打了個電話,電話一接通,媽媽對她就是破口大罵,罵她賠錢貨,罵她沒良心,罵她要天打雷劈。
她知道都是因為她沒有給家裏寄錢的原因。可,她不是不願意給家裏寄錢,她是真的身無分文,真的幫不上啊。
她頂著罵,問了爸爸的腳做手術沒有,媽媽的態度卻奇怪起來了。
她也說不出怎麼奇怪,反正就是要她必須回家。沒有錢也回去。
她都沒有錢,怎麼回去呢。
她沉默了。
電話也被掛斷了。
原謹在礦廠門口蹲守了一晚上,終於逮住了公交車上拍他肩膀的男人。
他揪著男人的胳膊,仰著頭,紅著眼睛,粗著嗓子:“還我錢!”
“你誰啊,認識你嘛!麻溜放開我,不然有你好果子吃。”一眼認出了原謹的男人,比被偷了錢的原謹還要凶惡,手朝著他脖子捏過去,想直接用體力碾壓他。
“不認識?我衣服都沒換,你給我說不認識。”原謹氣得扯了他好幾下。趁他不備,一腳踢在他膝蓋上。
“誒誒誒,小兄弟,你這是做什麼呀!我們都不認識你啊!”公交車上曾見過的那幾位農民工朝他湧過來,拳頭都捏得緊緊的。顯然是要合夥欺負人了。
原謹根本不帶怕的,一隻手死死捏住了偷自己錢的男人的手指,一隻手捏著撿來的玻璃碎片,惡狠狠道:“你不還我錢,我就廢你一根手指頭。我今年才十七歲,進少管所教育幾下又出來了。”
反正這些人也不知道他的真實年紀。都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他要從氣勢上壓住他們。
偷錢的男人,哎唷哎唷稱喚了幾聲,知道他是硬茬了。
可錢早就被他和兄弟們平分花出去了,哪裏還拿得出來還他呢。
“錢呢!還錢!”原謹把玻璃碎片比在他脖子上,重聲威脅道,“今晚上我要是沒見到錢,你就別想軲轆回去了。”
幾個男人悄悄交換了眼神,原謹還沒來得及看清他們的動作,也不知道是誰先動手的,反正場麵混亂起來了。
在工地上幹了半個月的原謹,渾身都是力氣呢,一點都不孬,一打五,也勉強打了個平手。
大概是沒休息好,力氣漸漸不支,被四個人給按在了地上。
偷錢的男人撿起了玻璃碎片,先給了他兩巴掌,“能啊,逞能啊。單槍匹馬還敢過來找我們哥幾個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