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去學校讀書,一直都是祝朗晴的夢想。
以前哥哥身體還好的時候,每次從學校回來,她都會偷偷去翻哥哥的書,去嗅書上的味道。
她也不是沒有和父母提過上學的請求,可每次都以“在家方便照顧哥哥”的理由被壓了回來。
久而久之,她再也不敢提了。
“學校到了,你自己下去吧。”祝母靠邊停車,扭頭看向後座。
抱著空書包的祝朗晴心中忐忑,她什麼都不熟悉,進去以後該怎麼辦呢。
副駕駛位上坐著的原謹,柔聲提醒著自己母親,“朗晴還沒進過學校呢,我們一起送她進去吧。”
擔心他身體的祝母對女兒的態度更加嚴厲,“你還不下去,要讓你生病的哥哥親自給你開車門嗎?”
“母親,你這樣說話會嚇到朗晴的。”原謹不消看都知道女孩兒現在定然很委屈。
“能讓她讀書已經不錯了。她要知足。”祝母冷哼一聲,解開安全帶下車,不耐煩地為女兒開了車門。
那架勢,那臉色,仿佛不是為了親人,而是為了報仇。
祝朗晴竭力讓自己忽略母親的偏心,可憐巴巴請求道:“媽,你可以送我進去嗎?”
“我還要照顧你哥。”祝母把她從車裏扯了出來。
與此同時,副駕駛座上的原謹,費了很大力氣打開了身旁的車門,溫和朝母親與妹妹笑道:“我陪你們一起去。”
“原謹,不要胡鬧。”祝母急忙上前檢查他的身體,又仔細端詳他的臉色,好像他這個寶貝疙瘩開個門就會有性命之憂似的。
邊上站著的祝朗晴心中酸澀,背過身去偷擦眼淚。
這些年,她不是早就習慣了這一切麼。
“媽,我真的沒事。我們一起送妹妹進去吧。我也好久沒走動了呢。”原謹抱住母親裝可愛逗她開心。
見母親終於笑了,他悄悄把壓出紅痕的手掌心藏到身後。
這副身體真是孱弱得不行,隨隨便便都會留下痕跡。
祝母終於大開慈悲,瞥了一眼邊上紅眼圈的女孩兒,語氣淡漠,“你哥對你的好,你要一輩子記住。要不是你哥說服我,我一輩子都不會送你來讀書。”
祝朗晴低下頭去,心中不屑。
祝原謹做這些,不就是為了讓她感動,好讓她自願把一個腎髒捐給他麼。
她才不會上當呢。
她從電視上看了,人隻有兩個腎髒,要是捐出一個,就不好活了。
原謹看得出她對自己的警惕,因此沒有主動靠近她,而是默默跟上了她的步伐。
祝家的基因優良,每一代的孩子男的帥女的美。
至少繼承了祝家基因的祝原謹和祝朗晴兄妹,站在人群中一眼便能讓人發覺。
走在最前麵的祝朗晴抬腳走進校園,如小鹿般害羞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感受著旁人投在她身上的目光。
這是她出生以來,第一次在現實生活中見到這麼多的人。
“慢點走,你哥哥身體不好。”校園人多,好麵子的祝母自然不會做出丟份的事。此刻,也隻是微笑著壓低聲音提醒自己女兒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