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可以嗎？”他不回答，反問她。
雲寧輕笑，也反問：“我說不可以，便可以抹煞曾經被你那麼叫過的時光和回憶嗎？”
他的心，再次顫動，她的每一句話，都能讓他陷進那些純美的回憶裏。
“以軒……”她定定的望著他，輕聲問：“是不是，我們的美好，也隻能中斷在那些回憶裏？真的，不能再做朋友嗎？”
“如果你想，你說做什麼，便做什麼，隻要你快樂。”他輕輕開口，溫柔的像水，隻為她。
“我曾經以為，你是最懂我的人，所以，即使不愛，我們也可以做最好的朋友，一輩子的那種……”雲寧放下茶杯，紅了眼眶，輕聲說：“可是今天，我才知道，我錯了……我竟然幼稚的，還拿過去的關係，來概括今天的你和我……恍然之間，才發現……你已經不是昨天的你，我也已經不是昨天的我……”
“雲寧……”以軒輕輕皺了一下眉頭，低聲問：“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雲寧紅著眼眶，聲音哽咽：“我多想留住和過去一樣完美的你……至少，留在我的記憶裏的你，是我最最欣賞的男子……可是，以軒……變了……留不住了……我們連朋友，都不能做了……”
“雲寧……”在雲寧的眼淚滾落的一瞬間，林以軒猛地變了臉色，坐直身體，苦苦追問：“你到底想說什麼？”
雲寧舉起手中，緩緩伸開，那枚鑲鑽的雲朵形袖扣赫然出現在掌心。任憑林以軒再善於掩飾自己的情緒，可他的臉色，還是瞬間變了。
呆呆的，癱靠在椅背上，他垂眸，眼神空洞的盯著她的掌心，無言，無語……
雲寧始終保持著伸開手的姿勢，定定的望著他，淚珠一顆一顆的滾落。
她的失望深深的寫進眼底，聰明如他，默契如他，怎會看不懂？
她以為……對她和林雨佳下藥，對夏君揚下黑手，設計這個局的人，是他？
他呆呆的伸手，去接那枚袖扣，她顫抖著，輕聲開口：“以軒……請你收手……放了君揚，放下我……”
林以軒的眉頭，輕輕皺起，旋即，苦笑，紅了眼眶，定定的望向她，沉聲反問：“在你心底的我，是這樣的，是嗎？”
雲寧不語，以軒再問：“在你心底，我為了得到你，可以不惜一切代價，不計一切手段……甚至，為了得到你，再卑鄙的方法，我都會用，是嗎？”
雲寧仍舊不語，淚卻如雨下。
“你心底的以軒，是這樣的嗎？他愛你的方式，就是得到……如果得不到，就要摧毀，是嗎？”
雲寧哽咽，淚眼朦朧，喉嚨澀痛。
“那個你欣賞的以軒，已經死去了，是嗎？”
一連幾個反問，雲寧一句不答。
無法答，不知道如何答。
以軒的手就在她的掌心，她以為他會去接那枚袖扣，誰知，他卻一伸手，緊緊握住了她的手，她試圖用力掙脫，卻被他死死握住，緊的，像是要握斷她纖弱的骨。
“你抓不住我的……”雲寧哽咽著，透過淚簾，定定望著他，試圖保持平靜，卻無法平靜。
“我知道……我在九年前就清楚的知道……”他的眼淚，也湧上眼眶，顫抖著再問：“可是……你告訴我一個方法，讓我絕對放下，不再回頭……我自己，沒有！”
“所以你就要用那種手段嗎？”雲寧忽然情緒激動，苦苦追問：“所以，為了得到我，就對我身邊的人下手嗎？君揚、林雨佳、大伯父，還有誰？你的下一個目標，是誰？”
林以軒的手，猛地用力，手背上，青筋輕輕顫動。
雲寧的手骨像是要被他捏碎了，袖扣硌痛了掌心，心，更痛。
她想象過一千次一萬次和林以軒的重逢，想過因為彼此有了生命中最在乎的男人或者女人而生疏，卻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兩個人會翻臉成仇。
她不想的……從來都不想……可是……命運就是會捉弄人……
“在你眼裏，我就是這樣的嗎？我就是用這種方式來愛你的？”林以軒緊緊盯著她的眼睛，額頭的青筋嘭嘭跳動。
“我寧願……”雲寧咬咬唇，狠下心，試圖斬斷他最後一根情絲，以讓他徹底放下她，開始自己的感情與新生活。
“我寧願……你從來不曾愛過我……”
這句話說完，他眸子裏的痛，是任何表情都無法遮掩的。他可知，即使從來沒愛過，她的心，也是會痛的，撕裂般的痛……
曾經情深意重，今日，為何忽然成了舊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