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行說完,便看也不看宋良珍的朝景妃娘娘走過去,拱手說道:“娘娘,平安一路舟車勞頓,加之水土不服,身子有些虛弱,不如咱們到內堂去說話,也免得她站得久了,會疲累,若是誤了父皇的晚宴,怕是不合規矩的。”
“也好。”習慣了清靜的景妃娘娘早已經被吵得頭暈聽宋天行這麼說,景妃娘娘點點頭,朝宋良珍看過去一眼,見宋良珍兩眼飽含著淚水,有心要為她說句好話,可是想到宋良珍曾經對宋平安也是多多的為難過,便也沒有開口。
或許,懲治一下宋良珍是為她好,可以讓她長些教訓,免得以後真的惹了大的禍事,那便是再也沒有補救的機會了不是。
既然楚離殤他們有玩下去的興致,那就讓他們玩個過癮吧。反正這冷宮裏,也是靜的無聊至極,年輕人總是有他們的取樂方式,景妃娘娘並不想去幹涉。
一行人回到了內堂,根本就不把宋良珍當作一回事,任由她一個人站在院中,高貴的不肯低頭,可卻也害怕孟子冉真的就此動怒,而累及到她被送入瘋人塔,宋良珍隻得端著架子站在院子裏,留也不是,走也不是的。
但是,宋良珍的存在,一點也不影響宋平安與景妃娘娘之間的團聚。
進了內室,宋平安提起裙擺跪在地上,給景妃娘娘行了叩拜的大禮,這是宋平安自成年之後,第二次給景妃娘娘行如此的大禮,第一次還是在她出嫁之前,那時以為再也不能與景妃娘娘見麵,故而謝過養育之恩,亦是生別。
“回來就好,不必行此大禮,你我是母女,而非君臣!”景妃娘娘說著,扶著宋平安站起身來,拉著她坐到了身邊。
拂開了宋平安被風吹的有些淩亂的鬢發,景妃娘娘柔和的目光落在了宋平安的臉上,打量著她久未見麵的女兒來。
“娘親生我、養我,恩情比天高,女兒行此大禮也是因該的。”宋平安說著,握住了景妃娘娘的手,淺笑著說道:“本以為是再也見不到娘親了,誰知病了一場,竟能回到娘親身邊。早知道,女兒就沒日的貪涼,便可以早些與娘親相見了。”
“你這孩子,都已經嫁人了,怎地還說這般小孩子的話。”景妃娘娘略帶不悅的說著,雖然對見到女兒甚是歡喜,可看到女兒臉色不好,心中也是千百個擔憂來。
看來,宋良娣倒是有一點沒有說錯,宋平安真的是遇險了,否則怎會臉色如此的晦暗,且雙目也不若在宮中時的那般明亮呢!
聽景妃娘娘如此說自己,宋平安俏皮的噤了下鼻子,柔聲的說道:“隻要能見到娘親,女兒便無比的高興,就算生病也是值得的。隻是,女兒也明白,王爺帶女兒來見娘親也實屬不易,自是不會拿自己的身子過不去,刻意的損之,娘親放心便是了。”
聽宋平安這麼說,景妃娘娘點點頭,也不再說些什麼,仿若隻要這般的看著宋平安,便是她心中最大的慰藉了,至於其他的也不再重要。
俯身靠在了景妃娘娘的肩頭上,宋平安深一口氣,說道:“還是娘親的味道最好聞了,女兒和想一直這樣靠在娘親懷裏,就算是生命到了盡頭,也是幸福的。”
“你這孩子,憑地胡說,你還如此年輕,才剛剛嫁為人婦,尚未有自己的骨肉,怎可就這樣的沒了性命呢!”景妃娘娘說著,輕輕的點了宋平安的額頭一下,算是警告,便轉首對還站著的楚離殤說道:“小女頑劣,不知為王爺添了多少的麻煩,還望王爺能夠包容一二,本宮在此謝過了。”
“景妃娘娘客氣了,我與平安本是夫妻,相互包容體諒也是應該的。”楚離殤拱手回話,走上前一步,撩起衣擺,雙膝著地的跪了下去。
“王爺何來行此大禮?”景妃娘娘說著,便要扶楚離殤起身,連宋平安也是深感意外。
楚離殤一向驕傲自大,從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莫說是下跪了,就算是讓他低頭也是不可能的。就連適才在宮門口,見到敬天皇帝的時候,也不曾行叩拜之禮,這會倒是對一個冷宮的妃子下拜了。
不過,不同於景妃娘娘與宋平安的反應,宋天行卻是皺起了眉頭,心中對楚離殤的用意已然明了。
但是,楚離殤對宋平安是當真用心了嗎?若是如此,那還真的是麻煩,宋天行不禁如此想著。
“嶽母大人在上,請受小婿一拜。”楚離殤說著,便是雙手伏地,重重的叩了個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