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了莊福苑,浣碧心情很是複雜,看著宋平安的房門,浣碧卻也不敢貿然前去。
雖然秦夢歌已經是下了死命令的,但是浣碧仍然不敢執行命令。可若是不執行,那麼秦夢歌便不會饒了她,浣碧心中疼痛了起來。
身為奴婢,她可真的是為難的緊呢!想要活著,便總是要做出身不由己的事情來。
“浣碧姑娘,你不在長思苑伺候你們家主子,怎麼來莊福苑了?”正要出去為宋平安置辦晚膳所用的時候,可欣兒剛一出門,便見浣碧站在那裏。
同是這個成王府裏的大丫頭,欣兒並非是容不下浣碧與自己的身份相當,隻是兩人並無交集,且各為其主,故而想要成為好友,便也是不可能的。
許是感受的到欣兒的不友善,浣碧有些不好意的低下了頭,輕聲的說道:“王爺不在府中,小姐的身體又出了事,奴婢不敢擅自做主,想要來求王妃示下,可又不敢進去打擾,故而才會站在這裏。”
浣碧說著,臉上浮現一抹為難的神色來,可欣兒看見了,卻以為浣碧真的是在為這件事而為難著,便說道:“既然是夢歌姑娘身子不適,叫人去請了大夫來便是。平日裏,夢歌姑娘的用度,一直都是比別的院子裏的好,該如何做,你在伺候了夢歌姑娘那麼久,也是知道的,就算是來請示我們的主子,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浣碧知道,能救我家主子的人,是大夫。可是,主子不動,不說話,也不肯用膳,連水也不沾一滴。浣碧已經勸說了主子許久,卻是未有任何的成效,浣碧是擔心再如此下去,主子的身子會撐不住,怕是要等不到王爺從京城回來的。”浣碧說著,咬了下下唇,將淚水硬生生的憋了回去,不敢展現出來。
聽浣碧這麼說,欣兒也隨著皺了下眉頭。
秦夢歌在成王府的地位,不是一般女子所能夠比及,自然是宋平安也不過就是其左右,卻也是無法代替的,至少目前為止,還是這樣的狀態。
如今,楚殤為了參加孟子冉在京城中的婚禮,而離開了封地。這個成王府內,最能說話算數的人,怕是隻有宋平安了。
若是秦夢歌有個什麼閃失,即便並非是宋平安所謂,隻怕也會受到牽連的。
但是,秦夢歌已經害過了宋平安一次,欣兒也不敢擔保秦夢歌這次並無惡意,而是真的在絕食中,想要自殘身體。
看著浣碧為難的神色,欣兒猶疑了半晌,卻都不知道是否該稟報主子一聲。
就在欣兒想要打發了浣碧,給宋平安減少一些麻煩的時候,卻聽宋平安輕聲的開口說道:“欣兒,進屋來,服侍我更衣吧。”
聽到宋平安的呼喚,欣兒心中低歎一聲,她的主子就是管不住那顆柔善的心,總是為了他人,而不顧自己的安危,真的不知道又會是秦夢歌那邊搞了什麼手段來,會不會出事。
可是,主子決定的事情,便不會改變主意。
何況,欣兒也不知道宋平安是否該去長思苑走上這一遭,畢竟秦夢歌之於成王府是個特別的存在,而宋平安卻是王府的主母,在秦夢歌有事,可能會性命攸關的時候,即便知道這是個陷阱,隻怕宋平安也不得不去吧。
“主子,奴婢陪您一起去吧,這位夢歌姑娘可不是位善良的人,真的不知道她又是打的什麼主意來,否則浣碧也不會敢貿然前來的。”一邊為宋平安更衣,欣兒一邊低聲的說著,生怕宋平安會吃虧。
除了自己的主子,哪裏還有誰是重要的啊!
“既然是夢歌姑娘想要見我,若是我不去了,豈不是讓她有更多的理由與我作對。”宋平安說著,微微低頭,看著自己始終不曾隆起的小腹來。
青衫男子已經為宋平安診過脈,孩子的生命跡象幾乎是沒了,已經無可挽救。
可是,宋平安卻不願意放棄,這才安胎靜養,可青衫男子卻不再對宋平安用藥,甚至是不再為宋平安診脈。
而今晨醒來的時候,宋平安看著床上的那一點紅色,明白這個孩子是真的急著要離開人世了。
或許,這個孩子隻是來人世間走一遭,想感受一下有父母疼愛的感覺,可終究知道自己來錯了,所以要急著去把錯誤給抹去。
又或許,是這個孩子知道自己若是來到人世,將會麵臨他所無法承受的爭鬥,故而膽怯了吧。
“欣兒,去做你該做的事情吧,我去去就回。這會子一動彈,倒是覺得有些子餓了,你去準備點清淡的食物來,我想吃些東西。”宋平安說著,嘴角揚起一抹淺笑來,拍拍欣兒正在為自己整理腰肢的手,低聲的說道:“記住,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做過激的事情。咱們的莊福苑可是不能生事的,否則這成王府便更容不得咱們主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