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嘉玥聞言,急忙朝著汪女官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話。朱祁鎮拂袖進入了寢殿,朱祁鈺又回過頭去,不放心地看了錢嘉玥一眼,心頭暗想:她的臉色為何這般難看,莫非是病了?
稍稍遲疑後,他也立刻跟上了朱祁鎮的步伐走了進去。
“鎮兒,鈺兒,你們來了。”太皇太後早聽到了他們在外麵的聲音,微微抬起上半身來看他們。
“祖母,”朱祁鎮急忙上前幾步,扶住了太皇太後,“您身體不好,還是好好躺著。”
“祖母,孫兒先前聽聞您身子已然大好,不勝欣喜,今日瞧著你的氣色也很是不錯。”朱祁鈺閉口不提錢嘉玥所稟,隻是寬慰著太皇太後。
“你也不用安慰哀家了,哀家的身子自己心裏有數,怕是沒有多少時日了,”太皇太後歎了一口氣,“皇上,早些將選妃的事情定下來,哀家也能瞑目了,隻是可惜,看不到你的孩子出世。”
“祖母,您放心,您一定會看到您的重孫的,孫兒還盼著您給那孩子取個響亮的名字呢。”不止朱祁鈺眼眶紅了,朱祁鎮的眼睛也微微開始發酸。
“好,好啊。”太皇太後似乎已經看到了那一,她的嘴角露出了笑容。
“祖母,聽清寧宮送了宮女蘭心前去待選,您莫不是舍不得嘉玥姑娘?”
朱祁鈺絞盡腦汁地想著如何才能替錢嘉玥解圍,思量半,覺得與其迂回,倒不如個明白。
其實,對於朱祁鎮為何如此對待錢嘉玥,朱祁鈺心裏大概是有數的。先前,朱祁鎮一直胸有成竹地認為清寧宮一定會送錢嘉玥去待選,然而,最終呈遞到他麵前的,卻是蘭心的名字,他身為一國之君,感覺自己被狠狠戲耍了一番,豈會不遷怒於錢嘉玥呢?
“是啊,舍不得啊。”太皇太後居然點頭承認了,“這丫頭,不止你二人喜歡,哀家也是喜歡得緊啊。”
被太皇太後突如其來地戳破了心思,兄弟二人一時間都顯得有些窘迫。
“哀家不讓嘉玥參與選妃,也不讓她參與明年郕王府選妃,你們二人心裏是不是也偷偷罵我這個老太婆呢?”太皇太後話得很吃力。
“孫兒不敢。”朱祁鎮和朱祁鈺異口同聲地回答,又意外地彼此對視一眼。
“此事,哀家是存了些私心的,哀家想要護得這孩子周全,若是她真的成了後妃,皇上,你能保證你的偏寵不會害了她嗎?”太皇太後語氣堅決地問朱祁鎮。
朱祁鎮不話,是因為他深知後宮險惡,這並不是他有心袒護便當真能夠護她周全的。太皇太後得對,若是錢嘉玥真的成了他的妃子,他必定會有所偏寵,屆時,怕是會使得她成為眾矢之的。
朱祁鈺聽太皇太後這麼,心裏漸漸生出些期望,畢竟他隻是個王爺,並不存在什麼後宮爭寵的紛爭。
“哀家今日將永樂帝賜下來的金牌給了嘉玥,日後,有那金牌傍身,明麵上無權敢難為她,但此事你二人要暫且保密,畢竟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怕隻怕有人暗中對她下手。”太皇太後麵露憂色,“隻要旁人覺得皇上的心思在她的身上,對她而言,便是極大的不利,若是日後哀家去了,她想要出宮,你便放她去,若是她想要留下,你也由著她,讓她自己選擇個去處。”
“是,孫兒遵命。”朱祁鎮雖然答應下來,卻不理解,太皇太後為何對錢嘉玥如此另眼看待。
“既然要罰,便要有個由頭,既然要跪,就讓她跪給那些人看去,在這清寧宮罰她,難道是要跪給哀家這老婆子看,讓哀家徒增心疼?”太皇太後若有所指。
“祖母……”朱祁鎮意外,太皇太後居然聽到了外麵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