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朱祁鈺的稱讚,王公公自然很是受用。他笑著道:“王爺過譽了,老奴也不過是做些自己的分內之事罷了。”
無論語氣還是態度,都是十分謙恭,完全聽不出他因為現如今權勢滔而表露出絲毫不敬。
朱祁鈺看了王公公一眼,當真沒有再什麼奉承的話,隻是客套道:“不知本王可否討杯茶喝?”
“王爺笑了,您想喝茶,隻管吩咐奴才們便是,”王公公著,便吩咐了在外麵守著的宮女去泡茶,然後朝朱祁鈺一伸手,“想必皇上要等到嘉玥姑娘醒來方才有心思同王爺繼續敘事,王爺不妨坐下來等,如此也可安心啊。”
王公公的“安心”是什麼意思,朱祁鈺豈會不明白。他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隻是笑著:“不知王先生今日一身疲憊,可是去了牢?”
王公公聞言一怔,似是沒有料到朱祁鈺會同他此事,畢竟多年來朱祁鈺對朝中無論大事情,除非是朱祁鎮逼迫,否則他絕對是不聞不問的,卻不想這會兒竟主動同他談起。
“王爺怎知……”王公公先是覺得奇怪,自己從上到下都好端賭,郕王是怎麼看出自己是從牢而來呢?
“不瞞王先生,本王的嗅覺極為靈敏,牢之中的腐敗之氣沾染在先生身上,所以本王才猜想著,王先生乃是從牢回來,向皇兄複命來了。”朱祁鈺淺淺一笑,輕描淡寫地解釋著。
“原來如此,奴才看著皇上和王爺一日日長大,卻不想王爺居然這般賦異稟,”王公公也露出笑容,隨後居然十分坦誠地把剛剛的話題繼續了下去,“皇上有旨,讓老奴到牢去瞧瞧伯顏帖木兒。伯顏帖木兒畢竟是也先的親弟弟,先前使者來時已經表達過和談之意,皇上也覺得現如今咱們國庫並不充盈,著實不宜大動幹戈,想必今日皇上宣王爺入宮,也是為了此事。”
若是旁人來同王公公打聽這些,王公公斷然不會得如此詳細,可他對朱祁鈺,到底的確是與旁人格外不同些。
“所以,皇兄是打算放了他?”朱祁鈺索性問起了朱祁鎮的心思。
“這個,奴才可不敢擅自揣度上意,隻怕是要等皇上晚些時候親自與王爺相商了。”剛剛分明是王公公自己表達了這意思,可是當朱祁鈺挑明了問時,王公公卻又不個明白了。
朱祁鈺見王公公態度曖昧,也不強求。這時湊巧宮女送了茶過來,放在朱祁鈺身旁的桌上。朱祁鈺便不再言語,隻將茶杯湊到了鼻子底下,去嗅那清新的茶香,還不忘讚歎道:“到底,還是皇兄這裏的茶最香啊。”
“王爺醉心風月,府上有不少名家書畫,又豈會沒有好茶呢?”王公公笑著,隨後又看向朱祁鈺,“當年皇上身體不好,先太皇太後有意讓王爺承繼大統,隻因朝臣紛紛勸誡,應立嫡立長,否則,便是毀棄了老祖宗立下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