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朱祁鎮和錢淑嫻,誰也沒有理會湘芸的這一番忠心耿耿的表白。
祥福很快就被拖下去了,他雖然因為不甘心而一路哀嚎著,可卻無能為力。就這樣,坤寧宮的眾人都聽著那聲音漸行漸遠,最後,便徹底聽不到了。
顯然,坤寧宮的一眾下人都被今日這場麵給嚇壞了。他們隻知道錢淑嫻的鳳釵被盜,卻並沒認為竟然是最老實的祥福所為。
當然,這也給他們提了個醒,皇後娘娘的任何物件都是輕易動不得的,若是一旦被逮住了,隻怕就要跟祥福落得一樣的下場。
“王先生,咱們走吧。”
處理完坤寧宮的事情,朱祁鎮便站起了身來,而錢淑嫻則似乎有些不舍,她也緊跟著站起來,亦步亦趨地跟著朱祁鎮出了正殿的大門。
朱祁鎮走出正殿之後,卻突然頓住了腳步,轉回身來,看著還跪在地上,神色驚惶的湘芸,道:“雖然此次之事並非你所為,但你亦有失職之罪,若是再留你在皇後的身邊,實在是不妥當,這樣吧,既然你是從仁壽宮來的,便回到仁壽宮去吧。”
“皇上恕罪,奴婢……奴婢遵命。”
原本湘芸似乎還想要掙紮爭取一下,但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又改變了主意,終究是什麼也沒有辯駁,便從了命。
錢淑嫻對此卻一言未發,沒有發表任何自己的想法,似乎當真是朱祁鎮怎麼,便是怎麼樣的。
“皇後,若是這宮裏再有任何一個下權敢違逆你的意思,或是對你不敬,你自可懲罰,即便是杖斃,亦無不可。”
留下了這麼一句話之後,朱祁鎮方才帶著王公公匆匆立刻了坤寧宮,他們還有更加要緊的事情要去做。
然而,朱祁鎮人雖然離開了,但威嚴仍在。他的這句話,顯而易見,是在替錢淑嫻在眾人麵前立威。
此時此刻,坤寧宮的下人們才終於意識到,眼前的這個皇後,早已經不是剛剛入宮時那個軟弱可欺的民女了。
似乎,自打那位錢女官去世之後,皇上與皇後之間的關係明顯緩和了很多。
待朱祁鎮和王公公徹底走遠之後,錢淑嫻便將戀戀不舍的表情收了起來,她轉身走回了正殿。
“皇後娘娘,您是不是懷疑奴婢是太後安插在您身邊的眼線,所以才趁此機會將奴婢給送回太後的身邊去?”
湘芸左右也不能留在坤寧宮裏了,所以,她索性將話挑明了。
“本宮知道你不是。”錢淑嫻笑了笑,“再者,讓你離開坤寧宮的人可不是本宮,而是皇上,皇上金口玉言,聖命難違,便是本宮有心將你留下,也是無能為力啊。”
湘芸聽到錢淑嫻的這句話,她的表情卻突然變了,像是明白了些什麼似的,可她什麼也沒有,隻是深深地磕了個頭,對錢淑嫻:“願娘娘日後能夠萬事順遂,得償所願,奴婢……拜別。”
完,湘芸便緩緩地站起身來,轉身走出了坤寧宮,頭也沒有回,更沒有拿她的任何一件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