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瞳支支吾吾,頓時語塞。
策策見狀,以為鄧瞳不了解事情原委,無從下手,於是開始講述陳秋淩的故事。
陳秋淩是秭歸茅坪人,有先天性的心髒病,勉強活到了十幾歲,眼看就要撐不下去,家裏人為了給她治病,傾家蕩產。走投無路之際,陳秋淩父母一時糊塗,就給她在歸州許了一門冥婚。
冥婚當天,陳秋淩還吊著一口氣,卻被男方的家人強行要求與死掉的男孩完成冥婚。好在第二天,一個年輕人用一個土家族的古老方子治了陳秋淩的心髒病,並交代陳秋淩的父母,這輩子都不要她幹重體力勞動,便沒什麼大礙,隻是遺憾,她不能生孩子了。
陳秋淩的父母見這個年輕人撿回了女兒的命,非常感激。不過,那個年輕人並不領情,而是狠狠地把陳秋淩的父母罵了一頓,說不該給女兒許冥婚,害了她一輩子。
當策策把年輕人的名字說出來時,黃坤和鄧瞳都驚訝不已,原來這個人就是王鯤鵬的師父趙一二。
“劉局長認識趙一二?”鄧瞳連忙詢問策策。
“他是我老爸的同學,好朋友。”策策說,“不然王叔叔怎麼和我老爸認識呢?”
“原來是這樣!”鄧瞳拍了一下頭,“還真是巧了。”
策策看著鄧瞳,“你既然是王叔叔的徒弟,能幫這個忙嗎?”
“當然,當然。”鄧瞳點著頭,語氣卻很猶豫,“讓我想想辦法。”
策策是多麼聰明的人,看見鄧瞳的模樣,知道鄧瞳口不對心,回頭看了看陳秋淩,陳秋淩尷尬地笑了笑。看來她不是第一次求人了,也不是第一次被假冒的神棍忽悠,已經習慣了鄧瞳這種信口開河的騙子。
陳秋淩站起來,和策策就要告辭。
黃坤一直注意著陳秋淩,當聽策策說她被許配冥婚的時候,看見陳秋淩已經對自己的遭遇麻木的漠然神態,他的心緊緊揪了一下。
策策和陳秋淩兩人走到門口,陳秋淩回頭向鄧瞳和自己微微點了點頭,算是表達謝意。
黃坤突然心裏一陣衝動,脫口而出:“我來幫你。”
策策看著黃坤,說:“王叔叔的徒弟都做不到。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是這種事情,你搞不定的。”
“你怎麼知道我做不來?”黃坤指著鄧瞳說,“他師父是王鯤鵬,我師父是徐雲風。都是詭道的門人。”
“沒聽說過這號人,我也沒見過比王叔叔更有本事的術士了,你就別蹚這渾水了。你知道為什麼前一段時間我讓你聽我小姨彈《廣陵散》嗎?”
“不懂。”黃坤說,“我以為你故意讓陳秋淩在酒吧彈琴,招攬生意的。”
策策苦笑著說:“是在等能聽懂的人。我曾經聽我老爸說起過,聽得懂《廣陵散》的人才能對付纏著我小姨的那個‘鬼丈夫’。我看你對我小姨有意思,故意試探了這麼久。可是看來你和她沒有這個緣分。”
策策說完,就拉著陳秋淩離開。黃坤把他們送到電梯口,陳秋淩走進電梯,回轉身來,對著黃坤輕輕地彎了彎腰,“謝謝你。”
電梯門關上,黃坤也不知道陳秋淩是在感謝自己喜歡她,還是感激他表示要幫她的忙。
黃坤歎口氣,回到房間裏,對鄧瞳說:“陳秋淩的事情我幫了,這幾天我要想想該怎麼解決她的麻煩。”
“那我怎麼辦?”鄧瞳說,“有個黃皮子跟著我呢。”
黃坤沒好氣地說:“你要麼跟著我,要麼自己待在家裏,把自己捆起來,等著師父們回來。”
鄧瞳忍不住埋怨:“色字頭上一把刀哦,有人為了女人,命都不要了,嗐,我聽說這種冥婚的鬼丈夫都是最凶惡的厲鬼。”
“你少說幾句吧。”黃坤說,“就這麼定了。”
鄧瞳兩手一攤,“這次是你自己找死,可不是我慫恿你的,你要跟師父說清楚,免得他們又罵我拖累你。”
黃坤對鄧瞳說:“你不是聽過《廣陵散》嗎?你現在把曲子彈出來我聽聽。”
“你腦袋傻了嗎?”鄧瞳不屑地說,“我上哪裏找古琴去。”
黃坤的嘴角撇了一下,眼睛狡黠地一閃,然後走到王鯤鵬的書房裏,拿了一個東西出來,交給鄧瞳。
鄧瞳一看,立即對黃坤說:“我不會吹塤,這玩意兒是招鬼的。”
“別他媽的騙我了,我見過你拿著這個塤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