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咧,我說是讓她自己躺會兒,你他娘想哪去了?”黃三兒沒好氣的罵道。
趙真瞪眼吼道:“老三,你罵誰呢?我娘可是你舅媽。”
玉紅嫂子在炕上睡覺,趙真拉著黃三兒不讓他走,非要等玉紅嫂子醒來。
黃三兒覺得這事奇怪,就問趙真是什麼回事。
原來晚上玉紅嫂子在看著狗蛋兒寫作業的時候,屋頂突然落下一條黑蛇,把娘倆嚇得嗚啦亂叫,差點沒背過氣去。
趙真二話不說就給挑到院子裏把蛇頭給剁了下來 事後才發現不對,這大冬天的怎麼會有蛇出現,果然,沒過多久玉紅嫂子就被大仙附體了,拿菜刀要剁下趙真的頭報仇。
黃三聽完後,卻是一臉的凝重,對趙真說道:“這事並不簡單,附體嫂子的東西不是柳仙,而是清風仙。”
清風仙就是厲鬼冤魂,跟草頭仙還不一樣,這清風仙一百個裏麵有九十九個半都是害人的。枉死橫死的人雖然有怨氣戾氣護體,可致魂魄不散,但要修成鬼體也不是那麼容易的。所以就有了借體修行一說,在屍體骨骸附近要是有動物經過,冤魂便會鑽入動物體內,奪舍動物的身體聚陰煞之氣練體。
能接近屍骸的動物多為蛇、老鼠、刺蝟。其中蛇的靈性大一些,奪舍不是很容易,怨魂便同蛇共用一個身體修行。有時候人們見到的雙頭蛇,其中一個蛇頭就是鬼魂所化。當然,更多的時候,是看不到另一個蛇頭的。
“狗蛋兒,你過來,跟三叔說說那條蛇長什麼樣子?”黃善朝窩在奶奶懷裏的狗蛋兒招了招手。
“三叔,是一條有兩個頭的黑蛇,一個在地上趴著,一個在背上立著,能幻化鬼臉,可嚇人了。”
第二天玉紅嫂子醒來後一問,這娘們兒也看到了兩個蛇頭,跟狗蛋兒看到的一樣。
而趙真卻什麼都沒看到,就是一條黑不溜秋的大長蟲,隻有一個蛇頭。這卻是婦女和兒童的火苗低,容易見到陰祟之物。
“嫂子,你帶著狗蛋兒去村東周二爺家看看吧,讓他給你們壓壓驚。”黃三兒看了眼玉紅嫂子和狗蛋兒,見他們神誌清醒,但眼神裏仍舊有驚懼之色,知道是留下了陰影。
黃三兒本名黃善,是個江湖術士,不是巫師,也不是草頭仙出馬弟子,而是太乙門的術士。要給他分個派別應該類似算命先生、風水師一行,但他是真有道行在身的那一種。
他捉鬼捉妖還行,給人治病就差些了,這玉紅嫂子和狗蛋兒受到了驚嚇,還是要找巫婆、馬仙弟子之類的給壓驚安魂比較管用些。
黃善回去後,老媽隻是抱著傻子老四掉眼淚,也不搭理他。不管怎麼說,趙真也是她娘家侄兒,真要恨也是很不起來的。
黃善無奈的歎息一聲,背上個青布包裹就出門了。
他收的那個是清風仙,也就是個鬼。捉了鬼之後是必須要處理掉的,處理鬼魂要先找到遺骸,然後做法事超度。化去厲鬼冤魂的怨氣和戾氣後,再溝通聯係陰陽代理人,請他們把鬼魂給解送到陰曹地府。
黃善的烏金鐵拐是件法器,杖頂蛇頭的蛇信吐出來能指引方向。那個被太乙九宮術囚住的清風仙遺骸指向了鳳城方向,這讓黃善很是奇怪,不知道一個城裏的鬼魂怎麼就到村裏來了。
黃善順著明河的河堤一步步朝鳳城走,期間不斷的用咒語化解那個清風仙的怨氣。
鬼魂的怨氣是一切戾氣、煞氣的根本,怨氣沒了,戾氣、煞氣自然也就消散了。
這厲鬼在黃善的咒語下逐漸的恢複了本來的意識,也就是為人時的記憶。
兩個一交流,黃善卻是明白了。這個鬼原來是700多年前的老鬼,老家就是板橋村的,名字叫趙震華。是從白骨塔逃出來的,附身一條黑蛇。又輾轉到了明河,逆水而上才返回了老家板橋村。
聽完後,黃善卻是疑問更多了,“你怎麼就能從白骨塔逃了出來,難道塔上的封印失效了嗎?法深大師又怎麼能眼看著你逃走呢?”
趙震華語帶嘲諷的笑了笑,說道:“嗬嗬,這個說來也是因果報應,白塔寺有大雄寶殿、觀音殿,白骨塔上也有地藏王菩薩和諦聽獸鎮壓,甚至在塔下還有太乙救苦天尊和玄武神獸。但這些又有什麼用呢?那些都是泥菩薩,沒有了香火供奉,可真就一堆泥土而已。”
“那法深大師呢?”
“那老和尚快要死了,時不時就會睡著,一覺不知道睡幾天,有他沒他也沒多大用了。”
“唉!看來要出大事了,老趙你就先在我這拐杖內呆著吧,等我將所有的冤魂都找到,再一起給你們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