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紅妹子死了,是自殺。”周拴柱見黃善誤會,這才知道他還不知道玉紅已經死了的事。
黃善稍微的愣了一下,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關節。玉紅跟他離婚並不是感情破裂,是因為孩子,她不想孩子在深山長大,與世隔絕,所以才回村的。
為了給孩子好的教育,玉紅想著自己都跟三哥生了孩子,父母就算是在不同意,也不會反對了吧!可事實還真不像她想的那樣,張東常依舊不認黃善,不僅不認,反而更加看不起他。
玉紅黃善在山裏可以生存,但是在外麵就不行了,身上沒錢怎麼養活孩子?
很多的現實問題,最終還是讓兩人分開了,他們的結婚並沒有去民政局辦證,離婚也不用,隻要分開就算是離了。
“栓柱哥,是不是張東常又逼迫玉紅嫁人了,玉紅不願意才自殺的?”黃善沒有憤怒的失去理智,而是非常的冷靜。
這讓周拴柱的心也放了下來,他還真怕這個黃三兒也會發瘋。
“這個已經不重要了,張東常說隻要你還接受玉紅,他們就認你這個女婿,孩子也可以還給你。”
“我當然接受玉紅了,她是我的妻子,不論生死都是。”
黃善跟著周拴柱回了村兒裏,把兒子和玉紅的骨灰帶走了。他並沒有在村裏停留,已經沒有什麼好呆的了,直接就進了山。
在自己父母的墳前又立了一墳,是自己和玉紅的墳墓,“玉紅,我知道在你的心中孩子是最終要的,比我還重要,比你自己更重要,放心吧!我會好好教育飛兒的。”
“我知道你要跟我說什麼,是不是要我帶著飛兒去外麵啊!你不想看到咱們的孩子變成山裏的野人對不對,我這就帶他出去,我向你保證,飛兒一定不會跟社會脫節的。”
其實黃家在板橋村一直都是大戶,黃善的父親和大伯叫“仁、慈”,他們四個叫“正、經、善、良”。在他和玉紅的孩子出生後,也按照這個模式定下了基調,不過卻是有點俗氣,叫“飛、黃、騰、達”。
這第一個孩子自然而然的就叫“黃飛”了,以後要是還有的話,就叫黃黃、黃騰、黃達。所謂沒有什麼才會追求什麼,黃善能給自己的孩子起這樣的名字,就知道他缺少什麼了。
“爸,我餓了。”黃善跪在老婆的墳前叨叨叨的沒完沒了,在一邊跟小白玩耍的黃飛突然跑了回來。
“走,老爸去給你弄吃的。”
“我想媽媽了,媽媽在地下嗎?”
“光想媽媽了,有沒有想過爸爸?”
“想了,我不喜歡姥姥姥爺,他們是壞人。”
“哦?他們怎麼壞人了?”
“他們欺負媽媽,媽媽都被他們罵哭了。”
“孩兒啊,你姥姥姥爺是媽媽的爸爸媽媽,不是壞人,他們也是為了媽媽過得好。”
“反正我是不喜歡,我喜歡媽媽。”
四歲的孩子已經有了一定的自我意識,這個是分辨能力的基礎,也就是說小孩子到了四五歲的時候就知道香臭了。在這之前的孩子村裏人統稱為吃屎的孩子,意思就是對事物還沒有分辨能力的孩子。
四五歲的孩子到了上幼兒園的年紀,黃善並沒有多在山裏呆,等黃飛玩兒夠了之後,就帶著他和白貓出了大山。
村裏是不會去的,如果有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再回去了,這是一個傷心之地,讓人失望的地方。不然黃善也不會把自己父母的骸骨帶出村了。
抱著孩子翻山越嶺,小孩兒跟大人不一樣,不是肚子餓就是口渴,正好翻過山去,前邊就有一個小村子。
小村子不大,在半山腰的一個緩坡上,隻有七八戶人家。
來到村頭的第一家,黃善看到了院子裏坐著一老太太,正在擇花生。
“奶奶,我是過路的,孩子口渴了,向您討碗水喝。”
老人似乎有點心不在焉,她家的並沒有院牆,房屋前的一塊平整的硬地就是院子,家裏來人她都沒有看到,黃善在她近前說話,也沒有引起她的注意。
“奶奶?”黃飛也是一個鬼靈精,見老奶奶不說話,上去就拽人,搖晃了一下,才把這為老人走了的神兒給喚了回來。
老太太報以一個尷尬不好意思的笑,茫然的看著黃善他們一大一小兩個人還有一隻白貓。
“奶奶,我兒子渴了,向您討碗水喝。”黃善再一次求道。
“哦!好好,這裏來。”老人扔下手裏的花生蔓,把一雙雞皮般的手在身上蹭了蹭,然後拉著黃飛往屋裏走去。
在缸裏舀出一瓢水送到了黃飛的嘴邊,“慢慢喝,別嗆著了。”
黃飛喝了半瓢水,剩下的黃善接過來喝了下去,對老人連聲道謝。
喵~
這時,白貓突然就叫喚了一聲,嗖的一下就朝裏屋衝了過去。
“小白,回來!”黃善厲聲喝道。
小白已經到了門口,停下身子回頭,又朝黃善喵了聲,前腿抬起朝屋裏指了下,意思是讓他跟著去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