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姐,好久不見了!”
賀溪風走時,門是被重重地摔上的。可是當門板再度響起時,卻是被文質彬彬地敲開。而門外的人雖然也姓賀,卻已經是另外一個人。
賀孚?
本市刑警二隊的隊長?
是他跟蹤了賀溪風嗎?
看著跟在隊伍後麵臉色鐵青的賀溪風,花泓已經有了猜測。但現在的她,卻已經不想再隨便下任何的定論,尤其是在賀溪風才找到她,警方的人就找上門來的情況下,花泓有一萬個理由當他是空氣!
賀溪風似乎也意識到了他如今的地步更加地難以自辯,但他必須跟著來。他倒要看看,這個賀孚,或者說他的大哥賀錦洲想要幹什麼?
但賀孚這次卻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和花泓玩曲線救國,從進門開始,他提出的問題百分之百的全部與發生在花泓身上的兩次綁架案有關。時間人物經過具體過程外帶每一個可能有所疑慮的情節,都問得無比仔細。
而花泓,對於這些提問,全部認真回答,毫不慌張。
直到,賀警官在做完所有的紀錄後,頗為擔憂地看著紀錄本講道:“就目前花小姐提供的證詞而言,您很難會在法庭上取得優勢。兩次綁架,您都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被綁架的事實。雖然第一次犯案的罪犯已經供認,但如果他們在法庭上反口,那麼花小姐將很難會提出他們綁架你的證據。第二次情況就更不客觀了,您一個直接證據都沒有,相反倒是有您明明已經脫逃成功,卻毫不聯係警方的古怪行徑。花小姐,以您目前的情況,想定花自清的罪根本就是妄想!甚至於很有可能會被他反咬一口,認為您是為了替母親報仇,故意找人陷害於他。”
這人是在恐嚇她吧?雖然,那樣的事情並非不可能發生。但花泓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單純到蠢傻的女孩。
曾經在花泓的認知裏,事實就是事實,黑是黑白是白,不需辯駁,更無從狡賴。可後來,她卻漸自發現:人生並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樣是一頁簡單的白紙。
它三維、立體、多麵!而一件從正麵看來或許是純黑的事,在另外一個角度看來或許就有可能變成純白。
花泓曾經為之困惑過,可當一件又一件的事情發生過後,連她自己也學會下套設計騙人之後,她終是漸自明白。就象殺人的未必是惡人,被殺的未必便是無辜一樣。立場不同,角度不同,感受不同,看到的事實也會根本不同。
就象現在:這個賀孚以正義之名而來,卻存的滿是個人的私心。可是,他話中之意卻也未必便是對她全然無用的糟粕。花自清那個沒底限的家夥,說不準真會為了自保而做出什麼事來?但同樣的:“花自清固然不可信,賀警官又從哪裏證明自己幹淨清白?”
花泓這話說得平靜,可跟著賀孚來的那兩個年輕小警察卻是一個個臉色古怪,其中一個似乎很生氣,另外一個卻似乎完全能聽懂花泓話中的涵義。這讓花泓好笑:“賀警官,你來辦這種事,難道連個親信都不帶嗎?”
“親信?”賀孚眉峰挑起:“花小姐認為什麼是親信?這世界上懂你的人未必知你,知你的人未必懂你,而就算知你懂你的人,也未必便不會害你。”
“所以賀警官的意思是,你不會害我?”
花泓的小狐狸臉終於展露,賀孚聽之一怔,他本以為這個花泓說的是親信的事,原來竟是別的?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不過有一點,賀孕不太讚同花泓的想法:“別人手裏有沒有刀子,並不重要!按照我們這行的想法來看,這天底下的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成為殺人犯,但最終走上不歸路的卻是極少數。為什麼?一,沒有作案動機;二、沒有作案能力;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賀孚的話聲停住,眼睛卻是在屋內站的那一對男女身上掃過,語氣飄乎:“有些人認為:當你沒有足夠的動機和能力去殺害一個人的時候,能製造出犯罪的唯一理由便是衝動。可我卻認為:與其說大部分刑案的發生都源自於衝動,倒不如說大部分刑案的受害者,都沒有自保的能力!”
“花小姐,我為什麼而來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的實力,是否可以自保?又是否可以反擊?更是否可以達成你想要的目的!”
很棒!一針見血!
但:“我在想什麼?你背後的人真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