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一雙溫柔厚實的手掌落在了舒雪薇的肩上,“所以說,你就應該放寬心,不要介意這麼多,反正明天咱們就該去沃林森州了,這邊的事情也該告一個段落了。”
雖然楚默然的話也很有道理,但舒雪薇就是隱隱約約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兒,但是這種感覺,說白了就是一個女人的直覺,事情究竟是如何的,隻有等全部的真相都水落石出以後,恐怕才能知道了。
“對了默然,你最近還有在調查‘柯基’的事情嗎?”舒雪薇像是想起來了什麼一般,開口問道,楚默然略加思索,便給出了答案。
“沒有,最近一直忙著協調去沃林森州的事情,都沒有時間顧及其他了,怎麼,你有什麼事情嗎?”楚默然疑惑地看著舒雪薇。
舒雪薇則淡淡的搖了搖頭,“也說不上是有什麼事情,就是心裏隱隱約約覺得,我們現在好像是被人推著走似的,不管是雷家還是‘柯基’,我們都無暇顧及……你說,我們這一次要去沃林森州進行支援的事情,不會是‘柯基’在背後搗鬼吧?”
舒雪薇一邊說話,一邊擰了擰眉,她越想這件事越覺得不太對勁兒,總覺得有哪裏怪怪的,而楚默然在舒雪薇的提醒之後,也在隱約之間,察覺到有些地方似乎並不像自己所想的那般簡單。
“那依你的意思,你覺得這件事的背後,會有什麼樣的蹊蹺呢?”楚默然在不經意間皺起了眉頭,似乎是也想起了什麼事情。
“到底是什麼蹊蹺我說不上來,但是我隱隱約約覺得這件事情不像表麵上看起來的那般單純……算了,不想了,咱們明天就該去沃林森州了,緊接著又要去幾內亞,這邊的事情,還是先放一放吧,等到我們回來之後再說。”
舒雪薇見楚默然一副眉頭緊鎖的樣子,自己卻首先有些於心不忍了,明日就要出發了,楚默然再想許多,也是無用的,反而為行軍路上,平添了幾分擔憂。
楚默然回過頭來,淡淡的看了舒雪薇一眼,然後輕輕地點了點頭,雖然表麵上,楚默然似乎是將這件事情給放下了,但是事實上,在心裏,楚默然卻將這件事牢牢地記在了心裏,準備找個合適的時機,繼續跟進“柯基”的事情。
夜色既深,雷楚凡和稷山也早已經進入了夢鄉,而就在這樣一個萬籟俱靜的時刻,有一個最該在睡夢之中的人,卻依舊還醒著。
老太太半側在臥室的床上,手上還握著一張紙條,這張紙條是半個小時之前,有人偷偷地放在她的床前的,她不知道傳信的人是誰,卻很清楚,寫著張紙條的人是誰。
上麵隻有簡簡單單的一行小字“東山再起,迫在眉睫”。
老太太很清楚,這字條上的意思代表了什麼,她雖然年紀已經不小了,但卻並不傻,也很清楚自己的位置,也明白自己的使命。
她現在唯一的任務便是讓雷家重新振作起來,這是她曾經在亡夫靈前發過的誓言,她一輩子都不會忘。
隻是偶爾一個恍惚,她便覺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幾年之前,回到了自己還年輕的時候,那個時候,年輕的不光自己,還有那時的雷震霆。
那個時候,自己是怎麼愛上那個家夥的呢?老太太已經記不太清楚了,畢竟時間已經過去了那麼久,久到老太太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跟那個人認識多少年了,又分開了多少年了。
可是老太太唯一確定的,便是自己依舊還愛著他。
隻是他一生多舛,正值壯年便生了古怪的病,去世了,老太太記得出殯那天,雷楚凡還小,他抱著父親的靈位,一言不發的走在最前麵,而自己則站在後麵,看著一片白色的蒼茫,記憶紛飛,飛的幾乎自己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那是一個冬天,那天可是真冷的,以至於到現在,老太太每每想起那天,都會忍不住打一個哆嗦。那寒冷,是她一輩子都不願想起的,隻是每當午夜夢回,她想起那一日,自己跟丈夫最後的相處時光,卻還是忍不住希冀時間可以走的慢一些,再慢一些,讓自己能在回憶裏,呆的久一些,再久一些。
然而時光終歸是無情的,無情到不會給任何人任何機會可以拖住它的腳步,所以老太太終歸也隻能在夢中與丈夫團聚。
老太太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麼了,竟然會想起這麼多的事情,或許僅僅是因為自己手上的這張紙條上,那筆跡,與自己早已過世的丈夫的筆跡有那麼幾分相似的原因吧。
等到老太太回過神來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她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那麼寂靜,又那麼深沉,像是一潭深不見底的池水,安靜,而又祥和。
後半夜的時候,老太太才終於躺在床上睡下,她想了想,自己雖然一直被叫做老太太,可是自己的年齡也才不過六十多歲,對於一個老人來說,這不能算是一個太大的歲數——畢竟,年紀比自己大的多的人,實在是隨處可見,隻是對於老太太來說,卻已經是知天命的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