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還沒等到稷山的心裏活動做完,就聽到醫生在小聲的跟身旁的實習生說,“看樣子,好像是小腿骨折,具體的情況還要等到回醫院裏做進一步的診斷……”
稷山舒了一口氣,然而還沒等他這一口氣舒完,又聽見醫生開口說道:“不過看他這樣子,今晚是必須留院觀察了。”
雷楚凡躺在大床上,蒙頭大睡。
自從那天跟稷山大吵一架之後,他整日無所適從,本來就因為自己身份的原因,什麼事都做不了,現在更是變得昏天黑地,不知黑夜白天了。
耳邊忽然響起了手機鈴聲,雷楚凡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房間裏到處都是一團亂,床上地上一個角落都沒放過。
雖然能夠聽到鈴聲,不過聲音不大,一時之間想要從這麼混亂的房間裏找出一個小小的手機來,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雷楚凡又癱倒在了床上,嫌鈴聲太吵,他更是索性用被子和枕頭將自己的腦袋全給蒙住了。
鈴聲停了一下,他忽然覺得鬆了口氣,總算沒有這個該死的聲音吵著自己了。
誰知才停頓了幾秒鍾,鈴聲又響了起來,雷楚凡猛地從床上跳了起來,抓起被子一掀,整床被子直接被他掀翻在了地上,要和包括原本放在被子上的枕頭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雷楚凡看到,這些隨著被子掉到地上的東西之中,就包括他的手機。不知是不是該慶幸一下,這樣摔在地上,手機居然沒有摔壞,鈴聲還在頑固地響著。
雷楚凡隻覺得煩死了,撿起手機來就想直接從窗口扔出去,不過即將扔出去之前的那一秒,他看到屏幕上顯示的是稷山這個名字。
他們不久之前才剛剛大吵了一架,氣憤之極的時候,甚至還互相賭咒發誓說過再也不見對方之類的狠話。想不到稷山竟然這麼快就主動打電話來了。
是來跟自己求和的,還是嫌上次沒吵夠現在要接著來的?
雷楚凡收回了要將手機扔出去的手,轉而接通了電話。
“喂。”雷楚凡冷冷地應了一聲,對方都主動打電話來了,他雖然心中不快,但這個電話還是要接的。
“喂,你好。”手機的那頭,傳來的卻是一個溫柔但又有些公式化的年輕女性的聲音,“請問你認識一位叫做稷山的先生嗎?”
“我認識,怎麼了?”雷楚凡頓時覺得情形不對,怎麼會有一個陌生的女人拿稷山的手機給自己打電話,他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這裏是醫院,稷山先生出了車禍,正在醫院救治。我們從他的手機上查到了你的號碼,就先通知你一聲。可以的話,請你盡快到醫院裏來。”
對方的聲音一直都很公式化,就好像在念一片平平無奇的報告一樣,但是雷楚凡越聽越是心驚,對方才剛說完,他立即問道:“我是稷山的朋友了,他怎麼樣了,傷得嚴不嚴重?”
“目前還在昏迷當中,經過檢查是右腿小腿骨骨折,具體情況還要等醫生治療之後才能肯定。”對方這樣告訴他。
“好,我馬上到!”情況應該還不算太嚴重,雷楚凡稍微鬆了一口氣。但是如果不能親自到醫院去看到稷山,他是怎麼都沒辦法放心的。
掛斷電話,雷楚凡就想立即衝到醫院去,可是打開房門即將走出去的那一刻,他卻忽然停了下來。
他現在是什麼身份?
早就不是曾經呼風喚雨、隻手遮天的雷楚凡了,曾經的那個雷楚凡,早就因為之前的種種不法行為而終於在最後一次走私行動當中,被他的對手守株待兔逮個正著,自己更是石沉大海了。
雷氏集團的雷楚凡,早就不複存在了。而現在的他,更像是一個喪家之犬,隻能躲在家裏,誰也不能見,哪裏也不能去。他現在要是就這樣跑到醫院裏去,隻怕馬上就會被人發現他的真實身份,更加發現他沒有死還活著的這個真相。
他一直都小心翼翼地躲藏著,就是怕被人發現他還活著。他不能冒這個險,可是,如果他不去的話,他心裏更加放不下。醫院裏的那個人,是唯一對他真心以待的兄弟,他也是孤身一個人,否則的話醫院裏也不用打電話來通知他了。
他必須要去,不能放任著稷山一個人就這樣躺在醫院裏。
雷楚凡拿定了主意,這段時間以來混混沌沌的眼睛裏,忽然多了不少的精神。
帶上手機和錢包,還有一些必要的東西,又換了一身衣服,雷楚凡走出了房間。家裏的下人看到他,立即都圍攏了過來。其中帶頭的一個人更是直接對他說道:“少爺,您是要出去嗎?”
這段時間是非常時期,老太太安排了許多人監視著雷楚凡的一舉一動。
“讓開!”雷楚凡不想跟這些人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