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窗台前,仰著頭,凝望著天空中耀眼的大火球,迷離的注視著小鳥劃破天際所殘留下來的影響,今天,也將會是炎熱的一天呢。
我是誰?林思語,亦或是索爾?我已經無從知曉。從出生開始,我便發現了自己與其他孩子的不同之處。我是誰,這個困繞在我心中的難題,我竟無法回答自己。
在記憶的深處,似乎隱約有些東西,卻看不見,摸不著,好似流水一般,想要抓住,卻從手指間隙偷偷流走,回過神來,什麼都沒有留下。
出生時,卻呆呆的不會哭號,隻是無止境的躺著,思索著什麼。為此,毫不知情的父母為我起名為索爾,意如其名,希望能夠喚起我哪怕一絲回應。我知道,我全都知道,一切的一切都被我那尚未能夠完全爭開的小眼睛看在眼裏。但我是一個狠心的小男孩,我完全不顧及父母的心情,對外界的一切毫不理睬,我隻想知道,為什麼我會出現在這裏,我究竟是誰。
似乎,有一種欲望,不斷的在我心底回響著,催促著我,快些回憶起自己的身份。可我是誰,我想不到,即使想破了腦袋,也全無所得。於是,我努力的想著,忽略外界的一切,即使是父母那深情的呼喚,也完全不去理會。日複一日,日複一日……
祭祀的檢查一次次喚起父母的希望,但殘酷的現實卻將父母打入地底的深淵。5歲了,整整5年,我依然呆滯的坐著,日複一日,日複一日。掉落了多少眼淚,揮灑了多少經曆,我全都冷眼相望,我是個狠心的小男孩,我隻希望能夠回憶起我的身份,我是誰,我究竟從何而來?
林思語,是我唯一擁有的,屬於我的證明,這是我真正的名字嗎?我不知道,隻是在擁有記憶的一刹那,腦海中浮現出了這個名字,我喜歡這個名字,為了代替那被遺忘的本名,我使用了這個名字,雖然,此刻我已經有了現世父母給予我的名字,索爾。
“索爾,爸爸抱抱,來,笑一個。”盡管父親努力逗我開口,但我是一個狠心的小男孩,我依然對外界的信息不理不睬,我隻是想回找到屬於我的一切,將自己包圍在隻有自己的世界中,不斷思索,不斷思索。
父親強撐著笑容,依然逗弄著我,母親早已經飲泣不止,我依然無視,僅僅沉醉在那一片空白的世界中,努力的描繪出屬於我的一切。
父親猛的歎了口氣,坐在一邊生著悶氣,母親則停止了抽泣,淒迷的凝望著我,家中再次愁雲慘淡,但這一切與我又有什麼關係呢,我隻是想找到那屬於我的東西。幼小的,但卻冷硬的心靈中,我這樣告訴自己。但卻正是此刻,原本那堅實的屏障,卻似乎裂開了一道口子,不再如此堅實,不再如此密不透風。
從此,空白的世界中,漸漸多出了兩個人的身影,我依然呆呆的,依然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中,但偶爾,我注意起了外麵的世界,偶爾,我開始在乎那兩個為我操碎了心的存在。
但我是一個狠心的小男孩,盡管如此悲傷,盡管如此不忍,但我依然沒有回應那對悲傷的人兒,我害怕,是的,我非常害怕,我覺得,如果我接受了現在的身份,我將會失去一直以來搜尋的一切,我的過去,將變成遙不可及的東西,離我而去。是的,我害怕了,此刻,我才知曉,我並不是一個狠心的小男孩,我隻是一個膽怯的小男孩。
膽怯的小男孩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絲毫不理會外界的情況,隨著年齡漸漸的增長,小男孩發現自己對世界的感覺清晰了起來,清晨,露珠灑落在草地上感覺,小鳥兒撲棱著翅膀歸巢的感覺,土地中的蚯蚓努力的翻著土的感覺,一切平日裏被忽略了的感覺,都伴隨著一些看不見,卻又似乎有些熟悉的東西,被小男孩一一掌握。膽怯的小男孩很興奮,他認為,那不同與其他孩子的東西,那隻屬於自己的東西的東西漸漸開始複蘇,此刻,小男孩的意誌更加堅定了,那幾乎被兩個悲傷的人兒融化開的堅冰,再度變的嚴實。
7歲生日的晚上,小男孩做了一個奇妙的夢,夢境是如此真實,真實的讓小男孩以為自己真的置身與一片茂密的森林中,稀疏的陽光頭過繁茂的枝頭,零星的灑落在土地上。我抬著頭,感受陽光灑在臉上那暖暖的感覺,心中的一處似乎漸漸鬆動。是了,我來過這裏,但何是來過,我卻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