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軒寒安慰著她,淡淡地道,“沒事了,無論你要做什麼,她都不會在動手!”他冰冷的眼神看向龍清歌,壓低了聲音,用鼻音問道,“對嗎?龍兒?”
龍清歌柔唇顫抖了幾下,終是沒有發出聲音,隻是平靜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南軒寒護著柳蘇蘇離開,滿屋子奴才互視了一眼,已經明白接下來要做什麼事情。
他們拿著鐵錘,一點點的敲碎了龍清歌手指上的骨頭,開始的時候,龍清歌還能忍著,後來,她已經淚流滿麵,哭著求饒。
不知道為何,自從西北被折磨以後,她變得脆弱了很多,疼痛對她來說,格外敏感,她搖著頭,瘋狂地想要擺脫從心底延伸出來的痛,可是沒用,那痛鑽心刻骨。
被送回華清宮,龍清歌的一雙手已經腫的看不出本來的樣子,這一回,她徹底成了廢人,連茶杯都不能再拿起。
蜷縮在床上,她渾身都是冷汗,冰冷的空氣將她渾身的血液都要凍結,她臉上淚痕猶在,猶如一隻刺蝟般,發抖的藏在帷帳後麵。
南軒寒進門,看見的就是紗蔓後龍清歌瑟瑟發抖的樣子,蹙著眉頭,低低的叫了聲,“龍兒。”
龍清歌哆嗦一下,將自己蜷縮的更厲害,顫抖著幹裂的嘴唇,“對不起,我錯了,我錯了……”
是的,她錯了。她不該去賭,去賭她在他心目中的份量,原以為柳蘇蘇死了,他也不會拿她怎樣,他會對她更加寵愛,可是,她真的錯了。
南軒寒心頭一苦,大步上前,想要將龍清歌攔在懷中,她卻顫抖一下,喉頭逸出痛苦的呻-吟。
她沒有抗拒他,卻比抗拒他看著更加讓他難受,終於,他收回自己的胳膊,看著蜷縮成一團,冷汗淋漓的龍清歌。
她的頭發,汗濕了粘在她的臉頰上,蒼白削瘦的臉,帶著一種讓人生憐的柔弱感,南軒寒伸出手,想要撩開她唇角的發絲。
她卻一個劇烈的哆嗦,然後大口喘息,“主上,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南軒寒抿唇,咽下心中的酸澀,失落的放下手,龍兒,你可知道,蘇蘇是我發誓要保護一輩子的女人,你不能傷她,任何人都不能。
從那以後,龍清歌有了恐懼症。所有人她都怕,哪怕是宮女製造出的一點小小的聲音,她都驚恐的蜷縮在一起。
她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意氣風發的龍清歌,她食欲極小,每天靠著咽下幾口水度日,身體也越來越削瘦,任何聲音都會讓她驚恐不安。
周敬看過她幾次,每次都是搖頭歎息著離開,龍清歌,已經不是手挽長弓,英氣逼人的不敗將軍。
南軒寒看著這樣的龍清歌,也一點辦法沒有,她的手在禦醫的治療下,已經看上去和常人無異,隻是不能拿任何東西,包括紙筆。
那天,天氣不錯,龍清歌窩在圈椅中,下巴擱在膝蓋上,溫暖的太陽包圍著她,她閉著眼睛。
南軒寒走近她的時候,她甚至沒有睜開眼睛,他抱著她,讓她坐在自己的膝蓋上,龍清歌睫毛顫抖了幾下,終於有了反應。
“龍兒,過幾日,我帶你出去狩獵,好嗎?”南軒寒看著她,眸中有一絲憐惜。
“好。”龍清歌麵無表情的回答,眸子沒有絲毫欣喜。
南軒寒皺著眉頭,終於發現她的不對,她的眼睛,似乎沒有任何倒影,朦朧的,恍若下了一場薄霧。
他伸手在她眼前晃著,她一把握住他的手,微笑著,“主上,你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