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現在如何對待她,此時的她,孱弱的身體,如一個玩偶般,始終沒有對他有所回應。
他有些懷戀以前的她,不需要太多的挑撥,都能得到她的回應。
可是現在,他已經看不見她後背怒放的薔薇了,她根本不喜歡他。
幾乎被這一認知逼瘋,他不斷的施虐,她依舊毫無反應,終於在他激動的爆發後,她顫抖著幹裂的嘴唇,緩慢地吐出三個字,“我恨你。”
平淡無奇的三個字,卻讓他的心揪痛起來,他在她眼中看見了平靜,他知道,他是再也挽不回她了,再也彌補不了她給的傷害。
可是男人的驕傲容不得他低頭,他緩慢的穿上衣衫,投給她冷冷的一瞥,“隨你。”
他輕飄飄的道,她猶如一個雕塑般,躺在那裏,腿間還有他留下的液體。
“如果你敢繼續和方天琪在一起,方天琪必死無疑!”他毫無力道的威脅,然後從門口離開,就如他來的時候那般,不著痕跡。
龍清歌擁著薄被,冰冷的身體在薄被中怎麼都溫暖不起來,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麝香,她幾欲作嘔。
客棧外麵響起腳步聲,還有男子的哄笑聲,似乎有人在取消方天琪,“侯爺,放心吧,夫人她一定在等你!”
方天琪爽朗的笑,“閉上你們的烏鴉嘴,你們等著,以後千萬不要碰見自己喜歡的女人,否則看我怎麼取笑你們!”
接著的是,又一陣哄笑,龍清歌將頭埋在薄被中,淚流滿麵。
為什麼她穿越過來,第一眼看見的不是方天琪?為什麼她愚蠢了那麼多年,沒有早早的離開他,去遇見珍惜她的方天琪?
她無聲落淚,門口已經響起敲門聲,方天琪的嗓音隨著響起,“龍兒,我帶了糯米鬆糕給你吃,你睡了嗎?”
龍清歌擦拭自己的眼淚,卻越擦越多,她想要回答,卻害怕自己哽咽的聲音會露餡,隻好緊緊的閉上嘴巴。
方天琪敲了一陣,想要離開,卻又覺得不對,龍清歌睡覺一向很少,晚上沒有子時,她是不會睡著的。
發現門並沒有從裏麵拴住,他輕輕地一推,門打開,有些詫異的道,“龍兒,我進來了,你睡了嗎?”
他緩慢的走近她,然後發現她側身,麵朝裏麵,走到床邊坐下,他輕推床上的女子,“龍兒,你怎麼了?”
龍清歌咬住手指,強忍住哭泣,方天琪發現她的肩膀在顫抖,微微用力,讓她翻轉過來,他看見了她臉頰上的破碎淚痕。
看見她頸項上的痕跡,他眉頭一皺,手中熱氣騰騰的鬆糕也不由得握緊,“發生了什麼事?那個畜生又來了?”
她搖頭,淚水不斷落下,他拿著鬆糕就轉身,她卻一把緊緊地拽住了他,她哽咽著開口,“別去,你打不過他!”
“打不過,也得打!”方天琪咬牙切齒,朝著門口走去。
龍清歌擁著薄被起身,她撲向門口,淚流滿麵地站在門口,她搖頭,“不要去,要保護好自己,他要殺了你,他說他要殺了你!”
“我不怕他,大不了魚死網破!”方天琪說話間,就要拉開被龍清歌擋著的門。
龍清歌卻一手握著薄被,一手騰出來攔住門,她哽咽著搖頭,嗓音嘶啞,“不要,我怕,我怕你會死,我怕失去你!”
她的話讓方天琪愣在了那裏,他有些興奮地看著她,“龍兒,真的嗎?你不希望我死?你怕失去我?”
他俊臉上滿是小孩子般的神采,龍清歌在他懷抱中,緊緊地閉上眼睛。
一夜無眠,龍清歌獨自打水沐浴,獨自去買藥煎藥,她看著方天琪房間中未曾滅掉的燭火,心中已經有了打算。
方天琪或許真的是喜歡她的,可是在她沒有喜歡上他之前,她不可以接受他,那是對他的欺騙和利用,況且主上,不會放過方天琪和她。
她已經害死過他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
她換下他賣給她的鵝黃色軟羅裙,穿上屬於自己的灰色男子衣衫,將長長的頭發完成一個男主發髻,一根烏木發簪,謝謝的插在腦後。
拿了劍,背著包裹獨自離開,走到門邊的時候,她看見了那一盒他賣給她的胭脂,上好的胭脂靜靜地躺在那裏,她一瞬不瞬的看著它,眸光被燭火染成紅色。
凜然的轉身,她朝著客棧外麵走去,就算胭脂再美,可是也不是屬於她的。
他應該有個更好的女子相配,而不是將前程和時光浪費在她的身上,她想,她一輩子,也忘不了那個讓她愛、讓她恨、讓她心若刀絞的男人。
她忘不了……
其實,女人挺可悲的,他隻是她在異世第一眼看見的男子,他隻是第一個教她武功兵法,第一個算不得對她好的男子,她就那麼,毫無預兆,毫無保留的愛上了他。
她仰頭,看著深夜的天空,星子璀璨,她一個人,一匹馬,一把劍的朝著未知名的方向走去。
路上幾乎沒有行人,她形單影隻,纖瘦的身體在馬背上,停止而孤立,她長長的頭發隨著馬的顛簸而擺動,看著遠處,眸中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