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清歌騎在馬上,緩慢前行,前方讓開一條路,她淡然的回首,“秦嶺,你是個將才,剛剛其實輸的人是我,我招式根本不如你。”
秦嶺沒有說話,隻是落敗的跪在那裏,龍清歌策馬朝著雲州城奔去,秦嶺的聲音在後方響起,“多謝龍將軍指點,秦嶺必定不負將軍的恩情!”
是的,她的話讓他茅舍頓開,她是學過無上心法的人,氣大過一切,而他勝在渾厚的招式,可是他卻拿自己的弱點和她的強項硬拚。
她可以在第一時間內就叫他斃命,而他,也可以在第一時間內就讓她落敗下馬,可是他卻舍近而求遠,拿命來跟她賭博。
秦嶺站起身,披頭散發的樣子雖然狼狽,可是臉上的堅定之色,又是一個新的升華,他從她的身上,看見了一個真正的將軍氣魄。
龍清歌進到城中,城中能逃的百姓都已經逃了,隻剩下不到兩萬的人數守著一座空城。
牆頭上,威風八麵的是方家旗幟,隻是在這裏肅殺的氛圍下,方家大旗看上去有些可笑。
龍清歌仰頭,看著烏雲密布的天空,不遠處有方家的隊伍巡遊過來,他們遠遠的就將她包圍,看著她身後的紅纓槍,不敢上前。
他們大概是已經知道她在城外和秦嶺的一戰,所以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敬畏的。
龍清歌墨染的青絲束成一束,在腦後飛揚,她清冷的小臉上,帶著一種從容不迫的淡定,她仰起頭,看著為首的衛兵,“我要見你的統領!”
她的嗓音平淡,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衛兵相互看了一眼,然後使了個眼色,有人跑著後退,估計是請他們的首領去了。
半晌,城樓有人高喊,“龍將軍,這裏已經是座死城,斷糧斷水七日,將軍,你快走吧,雲州,已經淪陷了!”
龍清歌抬起頭來,確是一個須發花白的老者,老者眸中噙的淚水,她這麼遠都能看見,隻是看他的樣子,年輕的時候一定也是位英勇不凡的將軍。
她笑了一笑,牽動韁繩,馬嘶鳴了一下,“老將軍,我來,就是想守住雲州,何況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方老將軍應該也在雲州,他也不會看著雲州淪陷,你大可放心!”
老者遲疑了一下,顯然有些驚訝龍清歌的話語,猶豫間,龍清歌已經下馬,手中的白綾抖動係在城頭的柱子上,身形一竄,人已經站在了老者身邊。
她用的不是輕功,可是顯然,比輕功還要管用,他看著她,張大了嘴巴。
龍清歌微笑,如冰雪初融,她手腕一抖,就收回白綾,“老將軍,告訴我雲州的情況吧,我們再想辦法請出方老將軍,雲州,會沒事的!”
在這裏,她了解到,雲州,已經顆粒無存,能吃的都吃了,草根樹皮,甚至戰馬都殺來食用,可是沒用,兩萬人要吃東西。
朝堂的兵馬將城外困的嚴嚴實實,他們是一心地想要逼死雲州的將士。
老將軍歎息,“不知道雲州哪裏招惹了聖上,落來如此大禍!”
龍清歌冷笑,招惹嗎?沒有,那個人本來就是冷漠到毫無感情,他沒有心,隻要他願意,他可以,摧毀整個世界。
請出方宗文,事情進行的就比較順利,方宗文一直藏在方家的密室中,他甚至不知道,方天琪已經罹難,而那些無辜的陪葬的雲州將士,在他看來,更是赤膽忠心。
方宗文出來的時候,拿出了方家最後一點的存糧,可是這些,也不夠兩萬人馬吃一頓飽飯。
看著城外駐紮的官兵,方宗文咬牙,他告訴龍清歌,不用怕,他的主上會出來救他,會救整個雲州。
龍清歌有些懷疑他主上存在的真實性,可是轉念想想,方宗文也不是等閑的主,他不會將希望寄空。
雲州的局勢越來越嚴峻,大家已經兩天,滴水未進,粒米未沾,有些負傷的官兵,缺醫少藥,已經奄奄一息。
龍清歌看著跟隨她多年的戰馬,撫摸馬的鬃毛,馬抬起頭磨蹭她的手心,她歎息,她沒有辦法看著戰馬被殺,她隻能,放它走。
解開馬的韁繩,她拍拍馬頭,“走吧,離開這裏,你跟著我征戰多年,不該落的個被宰殺的下場!”
馬似乎通靈一般,轉頭看了一眼她,揚起四蹄就跑了起來。
可是它並沒有跑多遠,一根疾馳的利箭,正中它的額心,馬嘶鳴一聲,然後倒下。
兩名十一二歲的少年背著弓箭出來,看著倒地的馬拍手道,“好哦,好哦,主人,我們終於有吃的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出現幾個陌生的人,甚為奇怪,而且他們殺了龍清歌的馬。
龍清歌蹙眉,看著走近馬屍體的幾個人,手中的白綾已經遠攻出去,兩個少年閃向一邊,白衣男子手持折扇大叫起來,“喂,你什麼人?為什麼動手打人?”
龍清歌的白綾被他拽住,拉扯不出,她冷聲道,“你是什麼人?如何進得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