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李言說，“大家都差不多，先別管這個，點到了，哥幾個去外麵逛逛？”
“不是吧，”大龜嘴裏含著筆杆說，“這個時候言哥你還想去散步？”
“反正現在也沒個法子，還不如去散散心，疏通疏通腦子，走吧，聽言哥的。”張凱說。
於是幾個哥們下樓，實在沒地兒去，就往基友坡的方向走，不然去哪兒瘋都是一個字，錢。
基友坡前麵就是商業樓，幾個哥們剛想上坡，李言就發現了什麼，連忙喚著幾個人又改變方向往商業樓下走去。
“你說我們剛吃完麵條下來的時候都沒發現這玩意。”張凱笑著說。
“可不是，”大龜說，“這回有戲了。”
商業樓下，一個宣傳地點，辦銀行信用卡的隊伍還算闊氣，但並沒有見到多少學生在那裏駐足。
“奇了怪了，”張凱說，“你們說這麼好的事咋就沒幾個人感興趣呢？”
“你傻啊，”啟明說，“你想想這個月投資的下個月還不是一樣要你自己還。”
“也對，先不管了，這種事就是為我們這些人考慮的。”張凱說。
於是拿出身份證，張凱辦了人生當中第一張信用卡。
辦完以後，看了一大堆合約之類的，張凱在心裏大叫銀行會做生意，又暗自慶幸他們的“事業”終於打響了第一炮，錢到賬了。
從銀行一取出來款，幾個哥們就一錘定音，決定做點小買賣賺個差價，於是一行人帶著錢幸福的奔向A市的批發市場。
張凱取了500，這也是沒辦法，得考慮下個月能不能還上，本以為這點錢應該能辦成點什麼事，到了批發市場才發現，無論什麼都貴的離譜。
為了解解幾個哥們的饞，張凱去買了包好些日子不見的紅雙喜香煙，再不抽抽的話，他們三個估計煙都戒掉了。
“這他媽還批發市場，去他個球。”大龜終於抽上了煙，底子一下就足了。
四個人在偌大的批發市場轉了一圈，都沒發現有啥東西好倒騰的，終於在正要離去之時，發現了臨近的襪子譜，便宜的讓幾個人鼓圓了眼，於是興衝衝的拿出錢，換來好幾大麻袋的棉布襪子，臨走之時，大龜還特地向襪子鋪老板鞠了好幾個躬。
手上有了貨，離事業又靠近了一步，張凱和大龜，啟明高興的合不攏嘴，一時間都懶得搭理公交車上老婦女那嫌棄的眼光。
隻有李言好像有什麼心事，一直沒樂起來。
“咋啦言哥？”張凱說。
“沒啥，總感覺有些不對譜。”李言怕打擊幾個哥們信心，沒往下說。
“別多想啦言哥，你就看著哥們發財吧哈哈！”張凱激動的說。
一回到學校，四個人開始提著一麻袋襪子分頭行動，挨個寢室的叫賣。
由於樣式新穎，像極了六七十歲老奶奶穿的大棉襪，三天下來，一共買出去兩雙，而且唯一的兩雙都是一哥們說用來包新買的鞋子的。
這下，寢室又多了好幾麻袋襪子，估計穿到下輩子都穿不完，幾個哥們癱坐在地，看著前麵堆滿的灰色大棉襪，心碎的跟什麼似的。
“誰他媽豬腦子啊，也不想想現在幾月份，都還他媽穿著背心拖鞋，哪個傻逼會來買棉襪子啊。”大龜發了毛，叫罵著。
幾個人沮喪的很，也無人願意理他。
張凱總結了下，覺得他們是在太年輕，把問題看得太簡單了，如今弄成這樣，也隻能當做向社會交了一次學費，琢磨著也不能再向銀行貸錢了，不然會陷入一個借錢還錢的死循環，每個月都會要死要活的，現在而言，隻能把麵前的幾袋襪子送往批發市場給退掉換幾個錢解決夥食了。
“襪子不退，”李言說，“既然買了，我們就先放寢室，大龜不也說了嗎，現在才幾月份？”
“幾月份？”張凱想到點什麼，“對啊，我們買襪子的時候之所以這麼便宜是因為還沒到季節，老板急著脫手。”
“對頭了，”李言看著張凱說，“這既然使我們幾個第一次嚐試，就不能這麼快就放棄。”
“對的！”張凱說。
啟明和大龜本來一直沒有說話，低著頭不停的揉著自己心愛的肚子，聽到張凱和李言還這麼興奮的等著發家致富，啟明訕訕的說，“飯錢呢？我們能活到那個時候嗎？我估摸著我應該是活不到這個冬天了。”啟明這樣說著，深情的看了張凱一眼，弄的張凱心裏頭直發毛。
“我還不信我們能餓死。”李言一本正經的說。
剛這樣說著，張凱本來欠費好久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離奇，怪異。像是幹枯了好些歲月的枯井突然開始冒水。
張凱看著自己放在地上的手機，屏幕上顯示的那個名字，心裏傳來無限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