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走出書房隔壁的一件屋子,望著淩岩離去,心裏忽然變得沉重,他望著身形較之先前愈加挺拔的少爺,莫名想起那晚龍衡空慶生之時,送楚菁兒去參加晚宴的淩岩,那時候的他,和這時候的他,氣息完全一模一樣,明明是同一個人,卻給人兩種不同的感覺,仿若光與影,如同冰和火。
之後,太玄宗發生了一件大事,禮院教習位置被淩岩重新奪回,一時人聲沸騰,大罵淩岩混賬畜生,乘風還沒有教授過一次禮院。
乘風好心地為淩岩說著話,訴說他的大意,並把他在三個學院找淩岩時的事跡說了一通,可信任的人寥寥無幾,都認為是在為淩岩造勢。
淩岩不理會眾人議論,在禮院布道講課,從無數道欲要噬人的目光中,他雙眼平靜,說著腦海《道藏》,又說著佛門《楞嚴經》和《法華經》、《地藏經》,令人如癡如夢,一時間難以接受。
第一次之後就有第二次,他們漸漸迷戀上了淩岩的禮院,陷入其中不可自拔,筱筱秀眸閃爍異樣,用某種特殊的情緒望著他,她從淩岩那張平靜的臉頰中找到了自己記憶中父親的模樣,所有的一切是多麼可笑。
眾裏尋他千百度,煞費一切心機和苦心,無不是失望而過,可是驀然回首,父親就在這裏,不離不棄,但是他們永遠近不了,她很害怕捅破淩岩平靜的紗衣般的模樣,生怕與之交談又是那位玩世不恭,與己無關,有兄長愛戴,有兄弟擁護,身後有妻子的混世魔王。
淩岩的轉變不僅是筱筱詫異,也讓逢羽和磐石驚訝不已,都道淩岩變了,同時他的修為也深了。
……
是夜,淩岩獨自一人來到瀑布下飲酒,身披長袍,袒露胸膛,慕容沁雅柔情似水為他倒著酒,神色略顯慵懶,如同迷人的嫵媚狐狸,秋水般的眸子深情款款地望著他。
慕容沁雅含情脈脈,道:“你越來越強了。”
淩岩親了她一下臉頰,問道:“你說的是哪方麵?”
慕容沁雅潮紅的玉頰玉頰緋紅,嗔道:“你現在也越來越沒個正行。”
淩岩喝了一杯酒,望著月亮,皎皎月光以及之前無窮的歡愉令他臉上喜悅不窮,讓他明白自己還是自己,而不是他。
“正行?我也不知道什麼是正行,沁雅,我晚上說夢話嗎?”
慕容沁雅點頭:“說!”
淩岩問:“說什麼?”
“不知道,你一直在笑,又像是在哭,讓我很害怕,我抱緊你,你把我推開,一臉的痛苦,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恩,我是在做噩夢,我現在很迷茫,不過,我很喜歡這種感覺,我活了快二十四年,第一次感覺自己還活著。”
慕容沁雅一笑:“是嗎?那太好了。”
“沁雅,我要走了。”
桌上的酒杯被撞倒了,慕容沁雅猶若未覺,緊張地望著淩岩:“你,你要去哪裏?”
“去我父親家,然後去我母親家。”
慕容沁雅鬆了一口氣,見酒杯倒了,重新扶好酒杯,為他倒酒:“那好呀,太玄宗本來就沒有限製弟子回家,有什麼大不了的?跟長老申請就行了,你是去見父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