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期一隻手扶著牆,看著大廳中的夏翛然和身邊的人談論著什麼,眉眼間盡是笑意。
他身邊是一男一女,從林子期這個方向看過去,正好看見男人的側麵,即便隻是側麵,林子期也是一眼就認出了他的身份。
林子期仰起頭看他,一雙眼眸充滿了驚愕、困惑、和害怕……
這個人,不就是前兩天才出現在財經雜誌封麵上的夏氏集團總裁,夏明翰嗎?
夏翛然、夏明翰……
聽名字就應該知道是兄弟才對啊。
隻有那麼一瞬,林子期覺得眼前一黑差點要跪倒在地上了。
那些被刻意塵封多年的往事如同衝出牢籠餓極了的野獸,在看見她這個獵物後,一片一片,將她撕得體無完膚,然後一口一口吞下肚……
連渣都不剩。
林子期覺得老天向她開了一個很大的玩笑。
即便是當年母親的離世,還是不久前唯一的親人外婆離世,她害怕過,可是卻從未像這一刻般絕望。
林子期愣愣地看著夏明翰,記憶中的樣貌和眼前這張臉慢慢重合、重合、重合……
林子期想笑,想笑自己蠢,簡直是蠢到家了。
眼前的視線變得模糊,林子期捂著唇沒有半點留戀地轉身從另一邊的側門走出了大廳,電梯的門此時正好打開,她想也沒想地就跑了進去。
電梯門關上那一瞬間,林子期終於沒能忍住眼裏的淚水,蹲下身哭了出來。
薑黎接到林子期的電話時正在大伯家吃飯,一大家子人其樂融融,薑黎一邊嚼著老媽給她夾的糖醋排骨一邊對著電話那頭說:“喂,子期,你們度假回來了?過得怎麼樣啊?你吃飯了沒有?喂?”
一直等不到那邊的回音,薑黎放下筷子,走到客廳,看看手機屏幕,沒掛啊。
“喂?子期?怎麼不說話啊。”
正當薑黎以為是不是沒信號,準備掛電話的時候,聽見電話那頭傳來林子期低低的嗚咽和抽泣聲,聲音很低很低,像是在隱忍著什麼。
聽見這哭聲薑黎一下子就急了,“子期,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啊,發生什麼事了?”
電話裏林子期已經泣不成聲了:“薑黎,夏教授……他???他是夏氏……的二少爺對嗎?”
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這麼問,薑黎還是老實地回答:“是啊,子期,怎麼了?你和夏教授吵架了嗎?”
林子期哭得越發傷心,薑黎手心全是汗,問她現在在哪裏她也不說,隻是一個勁地哭。
“子期啊,到底怎麼了,你別哭啊。”說著薑黎的聲音也有些哽咽了。
“薑黎,我覺得,我覺得自己……好惡心。”
林子期說完這句話就掛斷了電話,她此時正一個人蜷縮在電梯的角落裏,如同一隻受傷的小獸,淚流滿麵。
“叮!”電梯門開了又關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子期哭夠了緩慢地站起來,有些木訥地走出電梯,往前走了兩步才發現這裏不是一樓,抬頭一看,牆上寫著二十八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