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第一節是化學課,老師要講解課後練習,可蕭若的書上還是一片空白,要是老師上課提問該怎麼辦呀。
隻能利用這可憐的課間十分鍾補救了,寫呀寫呀,蕭若揮汗如雨奮筆疾書。
突然,鄒揚捅了她的胳膊肘子一下,“喂,停一下,我有件事要跟你說。”
死小子,這麼用力幹什麼,很疼的,害她化學式寫錯,又得重新來過了。
“喂什麼喂,咱有名有姓的,不叫喂。你實在不記得我的名字,叫一聲同學也是好的呀。我正在忙,別隨便打擾我。”
“好了,蕭若,我已經寫完了,要是上課老師點你回答問題你看我的書就行了。”
不早說,害她這麼倉促,“什麼事,你說吧。”
“你初中和傅風一個班,你們是好朋友,對不對?”
就這點破事,值得這麼慎重的討論嗎?
“對,初中時我們在一班,小學一二三年級也同學過的,別告訴我你今天才知道這件事。”
傅風就是那個一直讓蕭若屈居第二讓媽媽很失望比她更厲害最後被保送上市重點高中的那個男生,他們是好朋友,可蕭若也很妒忌他。
他們是朋友,也是最大的競爭對手。
鄒揚淡淡的笑了一下,接著說:“我們兩家住在一起,從小就認識。他很聰明,小時候光顧著玩成績不怎麼樣,後來就很厲害了。這你也知道,他是你們班物理老師最大的驕傲。保送到黃高多好呀,可你知道嗎?他在黃高生活的並不快樂。他爸爸說他的情緒一直不太好,在那邊生活的不愉快。昨天他還打電話回家,說在那裏真的很多煩惱,想回來讀,就是不知道一中要不要他了。”
聽了鄒揚的話蕭若大吃一驚,不會吧,實現了他們夢寐以求的夢想,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做人要懂得知足常樂嘛,這山望著那山高,別人碗裏的東西總是要比他們自己的好吃。在黃高好好努力,以他的本事絕對能考清華的,回來幹什麼呢?
蕭若趕緊問鄒揚:“怎麼會這樣呢,在黃高有什麼不好?那可是我盼了八輩子的事情呐。”
鄒揚搖頭,“什麼事情都這樣,不能隻看表麵。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沒有切身體會就霧裏看花,什麼也看不明白。你口口聲聲一定要考上黃高,考上之後呢,考清華?然後,就是永無止境的追逐了。這麼多到底為了什麼,真心求知還是為了別的想法?這樣做值得嗎?辛苦勞累,但結果卻不一定是自己想要的。”
蕭若承認鄒揚的話很有道理,心裏開始七上八下的,怎麼會這樣呢?
她不明白,不過奇怪,以鄒揚的個性,他怎麼會跟她說這些話呢?大概注意到蕭若深思的目光了,鄒揚不再說話,專注的演算著數學題。
傅風真是一個很厲害的家夥,物理和數學兩個國家奧林匹克競賽的二等獎,這是他們學校從來沒有過的殊榮。
他喜歡物理,從小就喜歡,最崇拜愛因斯坦,看了很多這方麵的書。
傅風口才很好,經常跟蕭若說相對論、天體、黑洞之類的東西,讓蕭若聽了很入迷。
男生和女生不一樣,他們的眼界開闊知識也比較淵博,跟他一起,真的學到許多東西。
一開始就確定了被保送進黃岡高中,傅風卻偷偷的把通知書鎖在抽屜裏,認真的備考。他參加了中考,而且考得很好,596分,過了黃高的分數線。
傅風跟蕭若說過,如果沒有考上他不會去念的,不是憑真本事考進去的有什麼意思呢?
真的很佩服他,能有這樣的勇氣和膽識。可那個有著巨大勇氣、萬丈雄心的傅風哪裏去了,如今居然要放棄,回一中來讀書?
為什麼要做一個逃兵呢?
也許初三時老師在他們麵前宣揚的太多,老說黃高這好那好,黃高的什麼都是好的,飯菜都比咱香。
簡直就是把它神話了,蕭若對黃高其實並沒有多深厚的感情沒有多大的了解,隻是知道那是一所好高中,一定要考上。
非常模糊的概念,非常的不知其所以然。曾經投入那麼多的感情,為之付出了許多的努力,在她的心中它便有了一個特別的地位。
沒有考上,不能在那裏上高中,黃高就更加變成蕭若心裏的一個夢,一個最痛苦最甜蜜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