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失憶了,但是,她從未想過,曾經的自己竟然是那樣的不堪。
她也從未想過,那個精心照顧自己的大哥哥,竟然如此憎恨自己。
言思嘉腳步懸浮地回到病房,倒在床上昏睡了過去。
夢中,她站在一座花園別墅的門口,她輕輕地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客廳的沙發上坐著一個男人,男人修長的雙腿隨意地交疊著,剪裁得體的西裝勾勒出寬闊的肩膀和精瘦的腰身,明明身處在橘色的暖光燈之下,可是,男人的周身卻好像覆蓋著萬年寒冰,讓人不敢靠近。
察覺到她的視線,男人抬起那雙幽深似海的眸子,冷冽的目光徑直朝她穿射過來。
她看不清男人的麵孔,但是那刀劍一般的目光,帶著強烈的攻擊性,刺得她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
她其實是想要轉身逃出去的,可是,雙腿卻不受自己的控製,隻能瑟縮地向前走去。
她的嘴裏輕喚著什麼,應該是那個男人的名字,也許是因為在夢裏,所以她聽不清自己的聲音。
柔腸百結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她便被男人一把抓住胳膊,大力地摔入了沙發裏麵。
“啊!”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驚呼出聲,卻在對上男人那雙蘊藏著無邊暗湧的眼眸時惶惶噤了聲。
男人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聲音冰冷如鐵,“是不是你?”
她無措地看著男人陰沉的臉色,感覺到他渾身散發的戾氣又冷了幾分。
她的眼神躲閃著,揮動著雙手想要逃開,言語間也是吞吞吐吐的。
男人撐在沙發上的手鉗製住她的臉頰,聲音猛地一沉,“你怎麼這麼惡毒?”
她被迫抬起頭看著男人墨色的眼睛,他眼底溢滿了懷疑,她的胸口似乎破了一個洞,痛得她開不了口。
可是她根本不明白發生了什麼,隻能無聲地搖著頭。
她的沉默,似乎就是一劑強效的催化劑,徹底地將男人激怒了,他略帶薄繭的大手順勢往下,掐住了她的脖子。
呼吸驟然困難起來,可是她所有的掙紮和抗拒都是徒勞的,委屈恐懼的眼淚一下子洶湧而出。
心,仿佛被人狠狠地撕碎,她淒婉的目光穿過淚的迷霧,定格在他模糊的臉上。
男人的薄唇輕啟,低低地吐出了兩個字:“去死!”
在呼吸停止的那一刻,她終於看清了那個男人的臉,言修錦。
言思嘉猛地從床上驚醒,頭疼欲裂,她緩了好久,才恢複了意識。
屋內一片漆黑,隱約可見旁邊的陪護床上躺著一個人。
最近這幾天,言修錦一直是公司醫院兩頭跑,縱使身體再好,也有些撐不住了,所以,他睡得很沉。
言思嘉靜靜地看著他的側臉,這是一張和夢境中完全不一樣的臉,和記憶中的也不一樣。
是的,她恢複了記憶,這要感謝方雅,她此生最痛恨的人,恨不得親手殺了她。
那個女人搶了她的位置,還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置她於死地。
想想她這二十多年的人生,真的是一場笑話,她愛他的時候,他選擇了逃避,他回頭來愛她的時候,她已經無力去回應了。
這就是求而不得的命吧。
第二天早晨,言修錦離開的時候,言思嘉還沒有醒,他輕柔地在女孩兒的額頭上印下一個吻,那是珍惜的吻。
直到關門聲響起,言思嘉才睜開了眼睛,她半夜驚醒以後就沒有再睡著,她已經不恨言修錦了,她隻是不知道要如何去麵對他的溫柔。
言氏集團的情況非常不好,可以說是四麵楚歌,內憂外患,才不過一個星期的時間,言修錦就已經消瘦了一大圈。
曾經耀眼的光芒已經不在了,看著有些頹廢的哥哥,她很心疼,既然此生已經無緣了,那麼,就讓我再為你做最後一件事吧,算是報答了你的恩情。
言思嘉聯係了方雅,同意了她的交易,她把自己送給肖斌,方氏和肖氏停止對言氏的打壓。
收到消息的肖斌興奮得不得了,他專門準備出了一個特殊的房間,來囚禁這個最難搞到手的獵物。
可是,他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的性子會這樣剛烈,她竟然在身上藏了刀,想要殺死他。
肖斌一氣之下握住言思嘉的手腕,將刀子插進了她的腹部,似乎是一刀不解氣,他又瘋狂地抽插了十多下,直到累了,他才將已經斷氣的女人甩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