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朝對麵看去,李璿和白蓮花正在馬路中央。
下一秒。
白蓮花出手把李璿推了出去,自己僥幸逃過了凶險。
李璿被撞飛幾米遠,白蓮花站在她旁邊哈哈仰天大笑。
手裏的花束早就摔落在地,我被嚇得大吼了一聲。
以最快的速度衝到李璿麵前抱起她。
她本來就喝醉了,被撞得失去了知覺。
我顫抖著指尖撥打了120,圍觀人群越來越多,白蓮花逐漸消失在我的視線……
救護車來了,李璿被推上了車。
到了醫院,李璿被推進了手術室。
我打電話通知了班主任還有李璿的家長,他們快馬加鞭地趕到醫院時,我已經癱倒在手術室門口的塑料椅上。
“程琛,璿兒呢?”
阿姨搖著我的肩膀,雙眼布滿了血絲。
“都怪我,都是我的錯。”
幸運的是,李璿最終脫離了生命危險,隻是……車禍奪走了她那雙明亮的雙眼。
我在自責中度過了好久,終於,在車禍過去十一天後,李璿奇跡地蘇醒了。
她剛醒,還沒有開口說話就又昏迷過去。
那時我已經有三天沒合過眼,看她醒來還以為是錯覺。
於是阿姨叫來了醫生。
醫生說病人已經有蘇醒的跡象。
我這才鬆口氣,縮到一邊眯一會兒。
李璿失去雙眼,她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於是性情變得狂躁起來,我內心備受折磨,想著受傷的那個人是我該多好。
李璿的心理承受能力瞬間爆炸,她快得躁鬱症了,我能夠幫她的,就是讓她重見光明。
從古至今,死者為大。保存完好的屍骨或骨灰是對死者最大的敬意。
捐獻眼角膜,隻有少數人才有這麼偉大的做法。
我在尋找捐獻眼角膜的人,連續找了好幾天,依舊沒有一點消息。
李璿脾氣越來越古怪,她時而暴躁時而陰鬱,醫生說如果再繼續下去,真的就要得躁鬱症了,要是再嚴重一點,可能會產生精神分裂症。
聽到這,我知道不能再等待眼角膜自現。
於是決定把自己的眼睛捐給李璿,我希望她重見光明,不再自甘墮落下去。
我回到家中,把捐獻眼膜的想法告訴了父母。
起初父親還好言相勸,到最後直接扇了我一巴掌說:“你要是敢這樣做,我就沒有你這樣的兒子!”
父母培養一個十幾年的孩子不容易,他們哪裏舍得讓他去受罪。
母親在我旁邊哭訴道:“再等等,我找醫生朋友多加關注捐獻眼角膜的病人,很快就有了。”
“是我害她的。要不是我把她帶到馬路對麵,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我應該對她負責。”
“你以後不準再去找她!”
砰!
父親把我鎖在了房間。
出不去,我開始節食反抗。
“兒啊,你至少吃點啊。”
母親坐在我的床沿抹眼淚。
透過門縫,我看到父親那通紅的眼眶。
“媽,我不能沒有她。”
外門背後的父親再也忍不住,推開門進來:“你真的想好了?”
我點點頭,渾身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