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南希望著男人,喉嚨動了動,突然就發不出聲音了,比被大火熏壞了嗓子還嚴重,連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還是禦敬寒率先開口,打破了這份壓抑的沉默,“不是去買粥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薑南希唇瓣抖了抖,好半晌才從嗓子裏擠出幾個字,卻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你的腿……”
“如你所見。”禦敬寒俊臉上表情沒什麼變化,但是放在被子上的手不由一點點攥緊,手背上青筋突突直跳。
是啊,就算膝蓋治好了,他這條腿也殘缺不全了。
以後,他都不再是曾經那個完美的自己。
他的這條腿將會成為他身上最大的瑕疵,就這麼跟著他一輩子。
盡管他臉上表情看不出喜怒,可薑南希從他的語氣中就能猜到他此刻的心情。
她緩緩朝被子伸出手,想要把被子掀開。
不過,她的手才碰到被角,手腕便被男人的大手一把扣住,“你要做什麼?”
低沉的嗓音帶著明顯的緊繃感,薑南希甚至能感覺到他身體的僵硬。
“給我看看,好不好?”
“不好。”她話音剛落,禦敬寒便毫不遲疑地打斷她,“我錢包在茶幾上,你去幫我買早餐吧。”
其實,他並不餓,也沒什麼胃口,但是這種時候他不想跟她共處一室,所以才用買早餐當借口,想把她支走。
薑南希站在病床前沒有動,就這麼盯著他棱角分明的側臉,看著看著,她的鼻子就酸了,眼眶發澀,很快大顆大顆的眼淚就奪眶而去。
她就這麼無聲地盯著他,無聲地流著眼淚。
禦敬寒等了好片刻,見她遲遲沒有回應,抬頭正要說話,忽然感覺有什麼滴在了自己抓著她的那條手臂上。
他望著砸落在手臂上的晶瑩液體,當場愣住了,靜默了好一會兒,才抬頭。
視線落在薑南希滿是淚痕的臉上,禦敬寒覺得自己呼吸一窒,整顆心髒都跟著抽痛起來。
“希希,你怎麼哭了?”
薑南希還是沒有說話,繼續掉眼淚。
她能理解禦敬寒的心理,以前這個男人是多驕傲的一個人啊,可是現在一條腿變成了那副模樣,他心底肯定比誰都痛。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害得你腿變成了這樣……”薑南希哭得很傷心,連說話聲音都帶著哽咽。
禦敬寒心疼得要命,抬起大手,輕輕替她擦拭眼淚,“傻瓜,這不是你的錯,隻要能換回你平安,別說是一條腿,就算拚著失去兩條腿的風險,我也會毫不猶豫地救你。”
他比任何人都要珍視她,哪怕是賭上自己的性命,他也會毫不遲疑。
薑南希聽著他的話,哭得更傷心了,“禦敬寒,那你怎麼辦?你的腿怎麼辦?剛才你跟韓醫生吵架就是為了這件事,對嗎?韓醫生怎麼說?你的腿能不能治好?”
“現在醫學這麼發達,當然能治好。”禦敬寒給出的回答很官方。
薑南希見他不肯對自己說實話,終於沒有再追問。
她抬手抹去眼角的淚水,呼了幾口氣,努力把心情平複下來,“我去給你買早餐。”
這個時候,他們兩個人的情緒都不太穩定,這麼待在同一個空間裏,並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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