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也好。”禦時琛淡淡開口,嗓音中聽不出情緒。
“時琛,在走之前可以再抱你一次嗎?”程以沫緩緩站起身,看向男人的視線帶著緊張。
“這樣的要求,不覺多餘?”男人利眸微揚,輕描淡寫地拒絕。
“對你或許毫無必要,可是對我很重要。”她認真地看著他,眼底清澈如水。
“何必?”既然已經選擇放手,對他們來說,最好的結局就是形同陌路。
程以沫咬著唇瓣,嗓音近乎懇求,“拜托,可以嗎?”
視線平靜地掠過她固執得眉眼,片刻後,男人薄唇輕啟,淡漠疏離的語氣,“三秒鍾。”
他對她終究也有歉意,造成今天的局麵,他該負主要責任。
“謝謝!謝謝你!”她輕輕踮起腳尖,環上他的脖頸,“時琛,請你多多保重!”
男人雙手垂在身側,絲毫未動。
從遠處斜斜看去,男人頎長的身形將她嬌小的身體完全遮住,好像相擁而立的戀人,那樣安靜寧和的氣氛倒叫人不忍打破。
與此同時,離花壇不遠的地方。
薛悠璃僵在那裏,遠遠看著他們,貝齒咬扣下唇,幾乎出血!
上午她發現戒指不翼而飛,找了好久都沒找到。
下班前接到阿渱電話,說小楠今晚放學去了她家。
於是,薛悠璃便直接過來昨晚留宿的公寓找戒指,卻沒想到撞上這樣一幕。
她踉蹌地後退了幾步,身體無力地倚靠在牆上。
痛苦地閉上眼,她滿腦子盡是那兩個人相擁的畫麵。
他們緊緊抱在一起的場景如鬼魅般纏在她的心頭,揮之不去!
冰冷的汗漸漸濕了掌心,薛悠璃睜開眼睛的那一刻,視線突然又是一陣模糊。
如果不是靠在牆邊,她幾乎要站立不穩。
頓了好片刻,她才漸漸緩過勁來。
抬手,溫涼的指尖撫上自己的眼睛。
那日,受傷住院,醫生找她單獨談過。除了身上各種外傷,最嚴重的,是她後腦所受那一棍引致的腦內出血。
最近她經常暈眩,正是因為腦部淤血壓迫到視神經。
就算有最先進的醫療設備,最權威的腦科專家,手術成功幾率依然不足三成。
失敗,就意味著永遠失明,嚴重者甚至會當場死亡!
賭不起,所以她寧願等,等哪天奇跡發生,腦中的淤血會自動消散。
或許她本不該回來,不該出現在他麵前,更不該破壞他們。
如果自己不曾出現過,他們早已訂婚,然後結婚,最終順理成章地幸福下去。
既然再無可能,何不瀟灑退出他的世界?
轉身,她仿佛能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
腳步沉重,一步一絕情。
嗬!夫妻一場,奈何緣淺……
那頭,程以沫放開男人,靦腆地抿唇笑了下。
幾秒鍾後,她做了個深呼吸,抬眼看向他,“時琛,知道嗎?剛才我抱你的時候是正常心跳速度。”
以前,哪怕是與他對視,自己都會麵紅耳赤。
現在,即使抱著他,即使那張俊美到不可方物的顏容近在咫尺,她亦能平常處之。
放下了,真好!
簡單一句話,男人便意會,唇角輕勾,淡淡道,“恭喜你,脫離苦海。”
程以沫鼻子微酸,嘴角的微笑有幾分澀然,“你這是變相挖苦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