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繡緊了緊圈住錢芳腰的手,淚水滾落的更加厲害了。
錢芳連忙又來哄。
“別怕,孩子,今晚就住在姨家裏。”
蘇錦繡這才慢慢止住了淚,一邊抽泣著一邊問道:“這會不會太打擾你和胡叔叔了,要不……”說著就起身往外走:“要不我還是先離開吧。”
“你這孩子,到了姨這裏還怕啥呀。”
肩膀被拍了一下,蘇錦繡卻有些癡了,她目不轉睛的看著錢芳,淚水又開始洶湧:“我媽要是像姨你這樣疼我該多好,嗚嗚,為啥我就沒有個疼我的媽呢?”
錢芳終於再也忍不住了,跟著飆淚:“孩子,姨疼你,我的閨女啊。”
到了最後,她想到了自己死去的親閨女,兩個人抱頭痛哭。
等胡建邦回來的時候,蘇錦繡已經哭累了被錢芳安排睡在了以前她女兒的房間了,嶄新的被褥,一米五的床,可以隨便翻身,別提多舒服了。
“這是咋回事?”胡建邦就在門口看了一眼,對著坐在床沿的錢芳招了招手,等錢芳出來後,連忙小聲問道。
錢芳的眼睛也有點腫,聲音悶悶的:“老蘇家造的孽。”
“自己跑出來的?”
“家裏容不下她,她來的時候,辮子也散了,臉也腫了,剛剛洗腳的時候,腳底還出了泡,我估摸著是直接從老蘇家走過來的,多好的孩子啊,這老蘇家咋這麼不做人呢?”說著,錢芳又忍不住淚意哽咽了起來。
“胡鬧,怎麼能就這樣將她留下來,人家老蘇家不給急壞了。”
胡建邦有些生氣的斥責:“不管人家怎麼鬧,也不能將人家的閨女藏到咱們家來啊。”
“我,我就是……”
錢芳愣了一下,然後迅速反應過來,將蘇錦繡的事給胡建邦說了一遍,然後義憤填膺的說道:“你說說,這是一家人該說的話?這要是我們春兒,我得心疼死,老天爺不公平啊,就這麼把我們春兒給收走了,留下我們老夫妻倆。”說著,她又看了眼床上的蘇錦繡:“我總覺得,繡兒就是我們春兒找回來陪我的,不然咋春兒剛走,繡兒就來了呢,還和我那麼好。”
胡建邦看著妻子的眼睛,一時間有些愣住。
多久了。
多久沒看見妻子眼中有光了,自從女兒去後,就再也沒見過了。
他不忍心再說什麼,而是轉身去扶自行車:“無論如何,得和老蘇家說一下,我去一趟蘇家,你在家好好陪著孩子吧。”
“欸,你路上小心點。”
錢芳忙不迭的點頭,生怕胡建邦後悔。
胡建邦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與此同時,蘇家一片大亂。
蘇錦美抿著嘴,一臉不忿的站在門口,肩膀靠在門框上,屁股對著屋子裏,目光看著院子大門,閉口不言。
楊桂花陰沉著一張臉坐在方桌邊的凳子上,周玉竹帶著幾個孩子回了房間。
蘇錦民則是坐在房門口,正微蹙著眉,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
蘇大海正對著蘇錦國破口大罵:“你說你在村裏結婚,我們給你寄錢,你說村裏靠海沒肉吃,我們給你寄臘肉,你要回城,我們全家湊錢給你買工作,你要什麼我們給你什麼,你再想想繡兒,十六歲下鄉,我們一次錢都沒寄過,她還給我們寄肉吃,你是良心給狗吃了,啊,由著這個女人來想繡兒的工作?”
蘇錦國被罵的有些懵,連忙擺手:“爸,我從來沒這個想法。”
“沒有?”
蘇大海不信的嗤笑一聲:“你特麼唬老子呢?你特麼是老子養的,一撅腚老子都知道你要拉什麼屎,從小耳根軟的像爛泥似的,怕是回來之前這女人就說動你了吧。”
他氣的手直哆嗦,指著蘇錦國的臉,大聲喊道:“你最好指望著繡兒沒出事,要是她有個三長兩短,你看我不打死你。”
“大海,你這是說啥呢,這繡兒是自己跑出去的。”楊桂花有點聽不下去了。
“你閉嘴。”蘇大海回頭怒吼。
他又看向蘇錦美:“還有你,一天到晚往娘家跑啥,趕緊給老子滾回去。”m.w.,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