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得太緊,一不小心碰到了她手臂上的傷口,洛央吸了口涼氣,擰著眉頭推開他:“你別動我,好痛。”
“哪裏痛?”卻見他也不在意,隻管追問。
眼底的絲絲擔憂宛如掉落池水中的石塊,在她心裏激起一圈圈往外泛濫的水紋,漣漪不止。
洛央錯愕地床上坐起來,拿手碰了碰蕭夜琛地額頭,這男人沒發燒啊,怎麼突然給她上演苦情戲碼了?
見她動作,蕭夜琛的臉色微微冷下去,這女人以為自己病了才會這樣對她的?
本想撇開她的手,指尖卻突然觸及到她溫軟小手的溫度,不受控製地,大掌便將她的手握住,帖在自己的臉頰上。臉色依舊冷著,一雙狹長的眼淡淡地自上而下打量著她,眼底的寒冷逐漸褪去。
下一秒。
“唔!”
蕭夜琛托著她的腦袋,將她揉進自己的懷裏,兩臂的動作卻不粗魯,相當輕柔地搭在她的身上,似是在努力避開她的傷。
蕭夜琛抱著她的頭,將臉深埋進她潔白的脖子裏,用力地汲取她身上的氣息。
之前她滿身血汙地睡在醫務室裏,狼狽得就跟街邊的流浪漢一樣,額頭青紫,小巧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身上的衣服沾滿了斑斑血跡,鞋子還丟了一隻。
整個人即使是陷入了昏迷,幹裂的雙唇仍在微微顫抖,不懂事害怕還是身體的反應。
記憶裏那個在婚紗店,站在鏡子前穿著他給她定做的潔白婚紗、姿態出塵清麗得宛如仙女······和眼前的這個滿身蕭瑟的女人根本對不上號。
要不是他見過她曾經那般窘迫的模樣,他還真不會相信,這會是同一個人。
可這是他親手將她推下去的不是嗎。
那次在酒吧,這次在集訓地,總歸還是他讓她去的。
可是為什麼,每每想起這些,他都想狠狠打自己一拳。
懵懂地趴在蕭夜琛的肩上,洛央抬手拍了拍蕭夜琛的背,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但總覺得這樣好像就能安撫他。
蕭夜琛此刻身上的憂傷,令她有些手足無措。
他這是怎麼了?
期期艾艾地蠕動著雙唇,洛央眼裏有著無奈,像哄小孩一樣:“我真沒有什麼事,又不是第一次了。”
他是侮辱過她的男人,她本該對他的接近無比厭惡。
可如今見他情緒不對,竟然心裏也有一絲動容,想著就讓他抱一下也沒事?
她這又是怎麼了?
“你是擔心我?”洛央不確定地問,說出這話,她的臉有些紅。
“不然呢?”蕭夜琛捕捉到她語氣中的猶豫,睨著她冷冷道,“女人你在懷疑什麼?”
“······”
他總能及時地把她心裏好不容易滋生出來的那點聖母情懷給打消得灰飛煙滅。
“你別抱著了,都說了痛!”洛央這回毫不留情地將他推來,眉眼裏帶上了輕微的埋怨。
臉頰又是一疼,一陣專屬於男人氣息的味道飄進鼻腔,人再度被蕭夜琛抱在了懷裏。
······
“你聽不聽得懂人話啊,放開我!”洛央被他摁在懷裏死死得不能動彈,恰逢傭人端著什麼東西走進來,有些窘迫地掙紮著,“都說了你會弄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