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一個朋友給我講過一個故事,一棵樹愛上了馬路對麵的另一棵樹,我問她然後呢,她說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很久以後我才懂,不可能的事,開始就是結束。比如我,和那個從來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他。蘇淺
也不知道趴在緋夜的肩膀上哭了多久,哭累了、眼淚流幹了,便也就停了下來。
抬起頭看著麵對我的眼神中充滿了同情的緋夜,我別過臉去,伸手抹了把臉上的淚痕,“緋夜,不要用那種同情和憐憫的眼神看著我。你知道的,我蘇淺從來不需要任何人同情或者是覺得我可憐。”
“我沒有在同情你,我隻是心疼你。”緋夜輕輕扳過我的肩膀,“小淺,哭也哭過了、鬧也鬧過了、瘋也瘋過了,從今往後,不要再為不值得的人流眼淚。眼淚很寶貴,為了那麼一個混蛋浪費掉那麼多,不值得。”
看著他心中一陣暖暖的,我嘴角努力勾起一個看著沒有那麼勉強的笑容,“緋夜,謝謝你。”
幸好,在我最無助的時候,還有他在我身邊陪著我,願意做我的靠山,願意將將幫無限期的借給我,讓我知道就算世界末日,我也總還不算是一個人。
“別和我說謝謝。”緋夜別過頭,“每每聽到你和我說謝謝,我都總覺得你的下句話就是‘你是個好人’。我從來都不需要你發給我的好人卡,因為我知道,有的時候,雖然我什麼都不曾和你說過,但是你知道我心裏的想法。我可以一直等你,我等得起。”
被這突如其來的告白弄得有點猝不及防,我竟然不知所措。
現在這種時候,顯然並不是一個適合告白的時候,但是他就是在這種時候和我告白了。
換做之前的話,我可能會毫不猶豫的答應吧,因為,我曾經確實一度覺得他是個值得托付真心的人,但是現在和那個時候不同了,我心裏住著個人,就算是為了忘記那個人而和他在一起,我好像都做不到。
深深歎了口氣,我輕聲開口,“緋夜,我……”
“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麼。”緋夜輕笑著聳了聳肩,“蘇淺你聽好了,我喜歡你是我的事情,和你有什麼關係。你隻要做好你自己就行了,我怎麼樣都是我自己的事情,就算我等你一輩子,也是我緋夜一個人的事情。”
看著麵前這個男人鼻尖莫名一酸,我低下頭避開他的眼神,生怕被他看到我泛紅的眼眶。
這個家夥真的是……
他一定要讓我覺得我欠他的一輩子都還不清了嗎?
從人界到冥界的這幾個月時間裏,在我最難以接受的時候,是他陪著我、帶我去和我曾經生活了十幾二十年的地方做最後的道別;在我惹怒寒安奕的時候,是他每每救下我將我緊緊護在身後;在我因為別的男人傷心時,是他把肩膀借給我,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任由我把眼淚和鼻涕淌在他的衣服上還摸著我的頭安慰我沒什麼。
可是這樣的一個男人,我卻除了和他說‘對不起’、‘謝謝你’之外,什麼都不能補償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