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感情真好……我現在怎麼越來越想那些老家夥一樣容易觸景生情呢……嗬……看來我是老了呀……’
正當晨曦感慨時,人麵鬼獸悄然睜開雙眼卻不做聲……
“啊骨,將它交於我吧!”黑無常右手一翻,一條散發著潺潺寒意的繩索如同一條靈活的小蛇纏繞在人麵鬼獸的身上,準確的來說的纏繞著它的靈魂,形成一道牢籠。
晨曦提起牢籠,將它交付於黑無常,黑無常看了一眼晨曦點了下頭,便轉身看了一眼還沒消散的黃泉河,大手一揮,方才因翻倒消散的木船又出現在河邊。
“那我走了,告辭……”黑無常對著晨曦作揖,回禮,黑無常縱身一躍,船,左右搖擺的漸漸向前,船頭上的銅鈴無風自響,一陣陰風吹過,渡船消失在遠方……
目送著黑無常的離去,晨曦悄然轉身看向了遠處昏倒著的顧北和顧瀟,瞬時,一抹猩紅的月牙抵到眼前。
‘額,這是……’這一瞬間,晨曦一愣,手不由自主的觸摸那抹妖豔的彎月,他,感到一股熟悉感,非常熟悉……
還未觸到,腦海裏便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發什麼愣呀,趕緊躲開,那是劍氣!’稚氣的而又霸道的口語,不用想就知道是誰了。
可惜,晨曦反應慢了,猩紅的彎月橫截晨曦的胸口,觸碰的瞬間,妖豔的猩紅殺氣轉化為澈藍色的靈蝶。
恍惚間,他看到了一棵榕樹,榕樹下,青草間,澈藍色的靈蝶在半空中飛舞,飛過之地都會落下點點熒光,榕樹上都是牢籠。
牢籠裏,關著不同顏色的蝴蝶,其實是記憶和靈魂……
這時,一個身穿紅衣的小女孩背著身穿白衣的男孩,一步一步的走到榕樹前;女孩將男孩緩緩橫放在自己的跟前,而她自己則跪在男孩的身旁。
晨曦好奇的走到小女孩身前疑惑道:“他怎麼了?受怎麼重的傷怎麼不去找靈醫?”他可以判斷那個小女孩是修仙者,就憑她對麵的雙子榕樹,隻不過,這棵是“相生”。
冥府也有一棵雙子榕樹,它叫“同滅”,而且四周寸草不生,不像這棵,生機勃勃……
小女孩沒有回應晨曦,隻是從懷中拿出一條手帕,細心地擦拭著男孩沾滿血的手。
“喂?你聽得見嗎?”晨曦伸手在小女孩的眼前晃了晃,女孩卻絲毫沒有反應,一隻靈蝶穿過他的手心的時候,才發現,原來他在這裏隻是充當靈魂旁觀者。
“我這是,死了嗎?!”晨曦沉下眼簾,無奈地歎息。
他還沒有見到娘親呢……
這時,小女孩紅唇輕齒:“你個笨到家的笨蛋!”
晨曦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了‘她的聲音好好聽!不過,好熟悉呀!’
“人家要殺的是我,你來擋什麼刀?!”小女孩的聲音聽起來很溫暖,原本是抱怨的口語,這時聽起來,就像是在哭泣,原本遊蕩的靈蝶漸漸的集中在小女孩附近,晨曦也被此時的景象震撼到,退到了一旁,選擇做一個安靜的旁觀者。
這時他才發現,即使他怎麼努力的想要看清小女孩和小男孩的臉卻怎麼也看不清。
女孩放下男孩的手,手帕隨地一放,轉手輕撫男孩的心口,溫柔道:“很疼吧……”又轉為淩厲的聲音:“當然疼了,被刺的又不是你!憑什麼在他麵前哭?憑什麼背他來這個地方?”女孩狠狠的罵著自己,最後趴在男孩的胸膛上傷心的哭泣。
“憑什麼……啊啊啊……嗚嗚嗚嗚嗚……為什麼要救我……你不過是一個修仙者而已……”眼淚像斷了線的風箏,如雨不止,她又坐直了腰,抹去那兩道淚痕,忍了良久的眼淚,苦笑道。
“你看你,血都要把白衣染成紅衣了……醒來看看我呀……你不是說隻愛我一人的嗎?”哽咽的腔調想盡量壓下去,卻怎麼也壓不下去“不是說……我一叫你……你就會醒過來的嗎?你騙我!騙我……嗚嗚嗚……”女孩錘著男孩胸口,大哭,這種感覺讓晨曦既熟悉,又心痛,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哭,明明和自己一點也不相關……
小女孩似乎是哭累了,趴在男孩的胸膛,沉默著,隻有稀稀落落的嗚咽聲,周圍泛著幽藍色的忘幽草給此時的場景添了一抹靜謐的傷感。
“他……死了……”啊茶不知從何處走了出來,白蓮青衣在風中搖拽,飄忽繆繆。
啊茶怎麼會在這?
女孩直了腰,在原地不動,也不理會啊茶,抬起芊芊玉手,一隻靈蝶飛落在她指尖,隻是,沾滿鮮血的手與靈蝶格格不入:“……是呀,血都幹了,魂,也去了,嗬……”小女孩沉默了幾秒,小手一揮,靈蝶慌忙飛去。
“悔了……悔在當初,沒能聽你的話……悔在,我不知道他的心意……悔在,沒有能力保護他……”小女孩在食指上咬了一口,一抹妖豔的紅從指尖蔓延,飄在空中,被血沾染的靈蝶瞬間被染紅。
啊茶驚愕地站在原地,看著眼前的一幕不知該怎麼辦,糾結了幾秒才衝向前,企圖阻止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