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老爺子的那番話就像是一個很重的秤砣,壓在了我身上,讓我原本就猶豫不決的內心更加慌亂,無法確認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歐明軒下班回家,看到一臉愁容的我,稍稍有些心疼,他走過來問我,“醫院的結果出來了?”
我點了點頭,“出來了,山山和你的歐倩深小叔配型成功,完全可以實行捐贈。”這原本是令人高興的消息,可是從我的嘴裏說出來,卻一點高興的韻味也沒有了。
歐明軒大概是猜到了我的心事,他問我,“你是不是在猶豫,到底該不該答應爺爺的請求,救小叔?”
我搖搖頭,有氣無力的說,“歐老爺子完全沒有逼我,他說,無論我做出什麼樣的決定,他都會尊重我的選擇。”
“你是為了這句話才這麼傷感的吧?”歐明軒一下子就猜出來了大概。
“是啊,歐老爺子這麼一說,我更加糾結了,更加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我苦惱的說。
歐明軒笑了笑,揉了揉我的頭,對我說,“你為什麼一定要憑借自己的意願決定這件事情究竟是該做還是不該做呢?”
“什麼意思?”我難得抬起了頭,不解的看著歐明軒。
“真正能夠捐骨髓的人不是你,為什麼你要決定這件事情呢?”歐明軒一句話點破。
我眼睛眯了眯,有些難為情的說,“可是……山山他……”
但我的話還沒說完,歐明軒很是匆忙的搶了我的話茬,說,“山山他是一個很聰明的孩子,也有自己的判斷能力和選擇能力,捐或者不捐這個骨髓,一直都是山山一個人說了算的,這件事情一直都和我們沒什麼關係,你這麼苦惱,做出來的抉擇也隻是強迫了山山的意願。”
聽了歐明軒的話,我竟有些愧疚了。
是啊,捐贈骨髓捐贈的是山山的骨髓,同意或者不同意捐贈,都應該由山山自己來決定,我現在一直做的事情,都是在剝奪山山的意誌啊。
想清楚這些,我心裏一下子釋然了,感覺像是積壓了很久的沉悶突然就這麼全部釋放出來了一半,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了不少。
我站起身,給了歐明軒一個擁抱,然後,笑著說,“謝謝你,歐明軒,我終於知道了,這是山山自己的事情,我不能剝奪他選擇的權利,即使我再怎麼愛他,也沒有權利這麼做。”
“你想通了就好。”歐明軒也回予我一個笑容。
“我現在就去和山山談一談這件事情。”我笑著說,這恐怕是來到歐家之後,和歐老爺子交談之後的,我第一感覺如此的輕鬆吧。
我來到山山的房間,一進屋,就直接向他提到了這位歐明軒的小叔子。
“山山,媽媽來,是想給你介紹一個人,他是你爸爸的小叔子,叫做歐倩深。”
山山看著我,古靈精怪的腦瓜子轉了轉,笑著說,“他是爸爸的親戚,為什麼我沒有在這個家中見過他?”
“因為,爸爸的這位小叔子,得了一種很嚴重的病,現在在醫院治療呢,所以山山當然在家中見不到他了。”我微笑著向他解釋道。
“小叔叔病了?他得了什麼樣的病啊?”山山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連忙問道。
“爸爸的小叔子得了一種很嚴重的病,會有生命危險的,但是啊,隻有山山有能力救爸爸的這個小叔子。”我沒想到山山對他的事情這麼感興趣,我很是欣慰,我的山山是一個樂於助人的好孩子呢。
“隻有我能救他?”山山明顯的有些興奮了,“那媽媽,我要怎麼救他呢!”
我拍了拍山山的肩膀,耐心的給他講說,“山山如果想要救這個小叔叔的話呢,需要忍受一個很痛苦很痛苦的過程的,山山,你害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