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斐點頭,將阮清河交於他的書信從懷裏掏出,交到魏得良手中。
魏得良又將那信,仔細看了一遍,遞交到宇文玨手上,說道:“這女子在信中雖未直接說明,是平陽長公主加害於她,可字裏行間都在暗暗表明自己的孩子,是被長公主打掉,可見這女子心思險惡啊。”
他頓了頓,又繼續道:“臣也聽成武說,當時這女子見事情敗露,還柔聲問了駙馬,是否即使沒了公主,駙馬也不會要她。這樣看來,七皇子的說法也的確屬實。”
太後起身將宇文玨手中的信奪過,自己又低頭看了一遍。一旁的懷瑾也將頭微微湊了過去,查看信上的內容。
看完之後,她才不得不佩服起來眼前的兩人,一唱一和中,這信完全被他二人解讀出另一個意思,若不是自己知道事情的真相,聽了兩人的話,再去看這封信,怕是真的被二人帶偏進去。
而有時人,就是這麼奇怪,在一個模棱兩可的事物麵前,若是有人提前告知了你答案,在知道答案的前提下,你再去看這個事物時,就會深信,他就是如此。
太後明顯就是陷入了這種境地之中,在看到這封信後,她反而更加確信了是蘇葛盈殺害了自己的女兒平陽,一個風塵女子,殺了自己的寶貝女兒就算了,還敢肖想女兒的駙馬?!
頓時太後怒急攻心,將手上的信揉成一團,狠狠地砸在地上,本想將這個殺了自己女兒的真凶抓到眼前,狠狠折磨,可又想到這人早已去世。悲憤之下,隻覺得一股氣血從她的喉頭湧出,猩紅的血跡從嘴邊滑落下來。
“太後娘娘!”
“太後娘娘!”
“母後!”
身邊的人焦急地喚著她,恍惚中,她好像聽到在這眾多的聲音裏,有一道甜美的嗓音,低聲一遍又一遍的叫著自己。
“母後!母後!母後你快醒醒啊!”
這道聲音是那樣的熟悉,她剛想應答,可那聲音卻變了,不再叫自己母後,而是......
“太後娘娘!”
懷瑾守在太後的床前,將楊嬤嬤手中的藥接過,低聲喚道。
太後緩緩睜開眼睛,看清了床前的人後,才明白,剛剛隻是自己的夢啊,自己的平兒早就不在了。
也是從那天開始太後不再叫懷瑾平兒,而是改了口,叫她安平。
秋日的夜總是來得更早一點,才剛過酉時二刻,天色就已經昏沉了下來,宮裏上下早早地點上了燈。
穿過太和橋,前往宮門的路上,在昏暗的燈光下,有兩道身影,一前一後地走在那裏。
突然,後麵的身影,猛地上前抓住前麵人的衣袖,低聲問道:“皇上為何會幫你?”
宇文斐冷眼掃了懷瑾一眼,一把將她手中的衣袖抽回,徑自向前。
一股子的邪火在他胸內上躥下跳,他隻要一想到,懷瑾不信自己,還差點出賣了自己,心中便煩悶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