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楊現在的心很疼很疼,從來都沒有如此的痛過。
那一年方楊10歲,小雲兒7歲。
方楊寄宿在舅舅家裏,認識了住在隔壁的小雲兒,她是領養的孤兒,她的養父母沒有生育能力,就把多年以來沒有親生血肉的怨恨全都像這個懵懂的少女發泄而去。
平時當做傭人丫鬟使用,稍有不順心便是拳打腳踢,在小雲兒幼年的身體與心靈上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傷痕,終日沉默寡言。
直到遇見方楊時,才有所好轉,不過也隻是因人而異,她的心扉似乎永遠隻為方楊而開,對於外人還是一概的冷漠。
或許是一種同病相憐吧,兩人都是幼失雙親,隻不過相比起小雲兒來說,方楊雖然在舅舅家裏不受待見,經常遭受冷言冷語,但是也不至於虐待他。
就這樣兩個年少懵懂的心就這樣在一起慢慢的靠攏,相互依偎,相互取暖,相處久了,兩人的感情越發的深厚起來。
有一天方楊又在被表姐跟舅媽奚落是個沒人要的小孩之後,來到小區門前的那可大榕樹下麵,發現小雲兒已經坐在樹下了,要知道平時這個時間段,可是她忙著洗衣做飯的時候,根本不可能這麼早出現。
方楊走上前去,看到眼前的小雲兒,手背與大腿上有幾條紅腫的鞭痕,知道今天她在家又被打罵了一頓。
她很快發現方楊已經來到,臉上卻還是掛著笑容,隻不過臉頰上未幹了淚痕,說明她剛才一定在默默的哭泣,但是為了避免方楊察覺,才強顏歡笑起來。
那一瞬間,方楊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那麼大的勇氣,提出了要跟帶小雲兒離開這一切的念頭,這種念頭很強烈很強烈。
他的這個想法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這個本該柔弱,卻總要假裝堅強,她應該享受的是寵愛而不是虐待。
雙方計劃了一下,約定好時間,就各自回去準備了,隻不過事與願違。
第二天一大早,舅舅跟舅媽因為自己大吵一架,一生氣把自己送到了大姨家裏去了,聽舅舅說哪裏很遠很遠,坐火車都要一天一夜,自己中途也試著逃跑過,可惜都被舅舅給逮了回來。
無奈的上了火車,年幼的自己知道下了火車之後便是跟小雲兒天各一方,那些誓言也隨火車外的狂風呼嘯,離自己越來越遠。
長大之後方楊也試圖回來找尋過小雲兒,不過據說很久以前就已經搬走了,天下何其之大,找一個人簡直難如登天,無奈,他也隻能在心中默默祈禱,希望少年時的那個女孩能夠平平安安,快樂常在!
方楊摸了摸懷中小雲兒的頭發,有太多太多的話,無從說起。
“都是我不好!”
沒有解釋什麼,因為他知道,再多的解釋也是蒼白的辯解,隻是心中有恨,但是卻找不出一個宣泄的目標。
恨自己年少力薄,不能從舅舅手下下逃脫?
恨舅舅為了自己的婚姻而把自己送走?
恨小雲兒的養父母百般虐待小雲兒?
恨往事不能回頭,光陰不會流轉?
隻恨如果沒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