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眠?!”
葉歡震驚的看著瞿墨。
瞿墨點點頭,因著她的反應眼中笑意加深,“是的,催眠。”
葉歡一點都不相信,“你會那麼好心?”
雖然她愛這個男人,可她比誰都清楚這個男人從來不是良善之輩。瞿磊和陸芷遙讓他們差一點家破人亡,瞿墨怎麼還會好心讓他們幸福?
瞿墨斂了笑意,挑眉反問,“你覺得這是好心?”
是。
可葉歡的脖子卻僵硬了一般彎不下去,因為瞿墨的語氣已經給出了和她截然相反的答案。瞿墨他做一切,並不是為了讓他們幸福。
瞿墨坐起來,伸手將她臉頰的碎發撥到耳後,“記不記得以前我教過你,堵不如疏,疏不如引,嗯?”
葉歡點點頭,這是瞿墨在給她講大禹治水的時候講過的話,隻是不明白此時為什麼會給她說這個。
“水是這樣,人更是這樣。就好比一棵樹,你把它放在露天的空曠地裏,它肆意長成任何形狀都有可能。如果你不想挪動它又想要它保持在一個固定的高度怎麼辦?有一個辦法就是時時剪修。這是一個既麻煩又危險的辦法,因為很可能你稍不留意,就超出你的標準。”
“你知道的,我不喜歡麻煩,很不喜歡,所以我會選擇一個一勞永逸的法子。”
“什麼法子?”
葉歡一動不動的看著他。
“給它罩一個罩子,那麼,它永遠都超不過罩子的高度。”
葉歡一震,愣愣的看著瞿墨,這果然是一個最狠而且最有效的方法。雖然在之前瞿磊和陸芷遙遭受重創,可保不齊那一天他們回過神來,又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
瞿墨笑了笑,“當然,這個比喻不太恰當,不過大抵意思是一樣的。為著我們這個小家的幸福著想,一些危險因素不能不重視,可當這個因素是長期存在的時候,難免會百密一疏。幾年,十幾年,幾十年……開始的時候我自然會很小心,可人都是有惰性的,我也一樣,時間越久就越會放鬆警惕。所以,既然我們不能對危險因素視而不見,也不能任其發展,唯有讓它按我們的意願繼續,主動權便永遠控製在我們手裏。”
這番奇怪的言論從瞿墨嘴裏說出來,葉歡居然覺得自己一點都不會詫異,因為這才是瞿墨的行事風格。隻是,還是久久的陷入沉思裏。腦子裏畫麵繁複,一會兒是那個趾高氣揚年少氣盛的陸芷遙,一會兒是那個溫婉可人的陸氏總經理……
瞿墨沒有打擾她,腦中想的卻是另外的事。
今天的跟蹤事件,以後不會也不可能再出現。自然,他是不會告訴他的小妻子,他就是秦牧言手機中的那個“1”。更不會告訴她和他一起經曆過多次危險的秦牧言早有默契,他一看見“釣魚”兩字,就知道他們遭遇了跟蹤,並隨即通過發來的照片中所顯示的車牌號進行排查,鎖定了跟蹤之人就是葉明蘭。
就在今天下午,就在他的小妻子震驚於和曾經的故人相逢而不識的時候,他在美亞酒店的總統套房有過一場秘密會談,對象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人——葉明蘭和陸景林。
至於談話的內容就不足以對外人道了。
他離開的時候,陸景林神情恍惚,似乎從頭到尾,他都陷在一種莫可名狀的沉思裏,似惆悵似歎息,隻是並不驚訝,最多也隻是一種被證實後的釋然,顯然他早就懷疑並深信不疑,不然那次又怎麼會親自到掬園,留下那樣一塊玉?
隻是經過這麼多年商場洗禮的陸景林,早就不是當年那個紈絝之弟了。他有機會挑破卻不說破,那就意味著他不會說出來,可葉明蘭就不一樣了。
她癱坐在沙發上,低聲啜泣,無法接受卻又隻能接受瞿墨提出的要求,不得以任何形式接近葉歡,否則她將失去今天的一切——她隱忍努力並為此付出慘重代價才換來的東西。
瞿墨對她沒有半點同情,他早就預料到葉明蘭會作何選擇,既然當初她為了紙醉金迷的生活能丟棄葉歡而不顧,就會再次因為這些東西放棄她。
之前他以為蘇玨帶著律師團進入瀾銳已經敲響了她的警鍾,畢竟是歡歡的生母,他不想趕盡殺絕。可他的仁慈讓她得寸進尺,那就別怪他不留情麵了。
對於人性,他不存半點僥幸。隻是沒關係,葉明蘭這一次的選擇歡歡不知道,就不會傷心,她有他就夠了。別說金錢名譽地位,即便生死麵前,她依然是他唯一的選擇。
行至門口的時候,葉明蘭低聲哀求,“我可不可以遠遠的看她一眼,隻一眼!”
他想也不想就毫不留情的拒絕了她,“不行。”
他低頭看著門把手上自己青筋直冒的手,心比手冷,“如果隻是棄之不顧,讓你見一麵又有何難。隻是,”他轉頭冷眼看著一臉悲哀之色的葉明蘭,“為什麼被賣到墨園的剛好是歡歡,這真是巧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