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月收回視線,幸災樂禍說道,“活該,誰讓你以前那麼欺負葉子,墨少沒將你剝皮抽筋,都算對得起你了。”
秦牧言淚目,哦,合著最後所有人都是好人,他才是壞人,這世道也太不友好了。為什麼連陸芷遙和瞿磊這種人都能夠漂白?反倒他這種刀子嘴豆腐心的人還半黑不白的?
辛月見他欲哭無淚的樣子,噗嗤一笑,把手裏的袋子往他手上一放,拍了拍他的肩旁,“男人,你的名字叫杯具。”
放眼看去,見人都差不多了,準備出去叫葉歡。這兩口子,什麼時候恩愛不行,偏生這個時候放著一屋子的客人不管,出去卿卿我我。
走出門來,一眼就看見走廊盡頭,瞿墨和葉歡低頭說著什麼,瞧那濃的化不開的眼神,辛月打了個寒顫。得虧她又先見之明,盡快搬到她們以前住的地方,不然這狗糧她得吃個沒完。
算了,她也是鹹吃蘿卜淡操心,今天的主角是樂樂,還有小易,這兩口子就算此時找個沒人的房間關起門來滾床單,都沒人怪他們。
“辛月。”
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辛月的笑容僵在臉上,不過隻是片刻,就恢複自然。
雖然這些日子關少陽沒有出現在她眼前,可是生活裏卻無處不是他的影子。大到會所的裝修,小到她讓人送貨到家的瓜果蔬菜……他是沒有直接出現,可在背後做了多少事,她一清二楚。
再等知道樂樂的百日宴是在明月飯店舉辦,她一聽就知道這是關少陽為了感激瞿墨兩口子主動應承下來的,所以,她早有心理準備會在這裏看見他。
調整好心態,轉過身來,臉上掛著若有似無的笑,微微點了個頭,以示招呼。
不過月餘不見,原本驕傲霸道的男人眼裏有了風霜的痕跡,看起來,似乎他比她還糟糕,眉目之間帶著些許苦澀。
關少陽聲音裏夾雜著不易察覺的顫抖,“你,現在還好嗎?”
對於他的明知故問,辛月很想笑,但忍住了,反問道,“我現在好不好你會不知道嗎?”
每天從她走出小區大門開始,背後那道如影隨形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街上,會所,醫院……
她毫不懷疑她所做的每一項檢查結果,在他那裏都能找出一模一樣的來。甚至是哪怕醫生對她的叮囑,他都知道,而且比她還上心。
前天產檢時醫生說她有輕微貧血,食補跟上就行。於是昨天早上送到她家的菜籃子裏,就出現了兩樣不是她買的菜——豬肝和牛肉。
當麵被她挑破,關少陽有些尷尬,知道自己私下的行為其實都被她看在眼裏,嘴角逸出一絲苦笑,“對不起,我並不想讓你心煩,隻是忍不住想悄悄看看你。我知道你不想見到我,這是給樂樂準備的禮物,麻煩你轉交給葉歡,我就不進去了。”
辛月沒有接,“使喚孕婦可不是什麼好習慣,自己的東西自己給。”
說完不再看他,轉身往屋裏走。
關少陽愣愣的看著她的背影,手停在半空中,明知她這話沒什麼含義,可嘴角抑製不住的上揚。
辛月她,她這是願意見他了?
和瞿墨結束談話的葉歡見他這幅癡傻的模樣,走過來笑著催促道,“還不快去。”
關少陽回過神來,片刻前還暗淡無光的眼眸頃刻間散發出異樣的神采,三步並兩步追了上去,趕在辛月走到桌前為她拉開椅子,這才注意到太激動,以至於竟忘記了將手上的禮物交給瞿氏夫婦。
然而很快,他又忘記了這茬兒,因為辛月沒有拒絕他,在他拉開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如果不是場麵不合適,關少陽真想大笑三聲,他已經看到勝利的曙光了。
於是,為了更好的照顧孕婦,他當仁不讓拉開旁邊的椅子坐下。心裏想著,這次百日宴讚助得太值了,墨少夫妻真是他的貴人,回頭一定要讓他趕快把周歲宴,包括以後每年的生日宴都趕緊定下來。
葉歡靠在瞿墨懷裏,看著這一幕,嘴角的笑意一直延伸到眼裏。
尊前擬把歸期說,欲語春容先慘咽。
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
離歌且莫翻新闕,一曲能教腸寸結。
直須看盡洛城花,始共春風容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