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母親睜著無神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天花板,蘇言傾伸手在母親頭頂揮了揮,想要引起 她的注意,清醒過來。
“媽,我是言言啊,你還認得我嗎?”
拉著蘇母已經擦拭幹淨的手,蘇言傾溫柔地放在嘴角處,親了親。
母親才五十來歲,手上的皮膚已經鬆弛了,沒有記憶中的柔嫩細滑,貼在臉上有微微的粗糙感,磨擦著著蘇言傾臉頰的皮膚。
醫生離開的時候說,大概一個小時就會反應過來,可以望著不停轉動的表針,蘇言傾真的擔憂有什麼意外發生。剛想放下母親的手,站起身過去拉響鈴讓醫生再過來看看時,蘇母那雙渾濁不清的眼明亮了起來。
“言言……”
“言言?”
望著頭頂雪白的牆體,方晚清一時沒弄明白自己在哪,而眼前的牆體潔白的讓人感覺到到可怕,肅靜。
“嗯,媽,我在這,我在這陪著你。”感覺到母親的不安,蘇言傾趕緊抓著方晚清的手,放在臉上輕柔地說著自己就在她身邊。
得到安撫,蘇母慢慢地平靜了下來,目光靈動地四處飄著,看到手上的輸液管和鼻息之間消毒水的味道,她好像想起了自己昏迷前出了車禍。
“安安,安安沒事吧?”出事前的記憶如潮水般轟然恢複,方晚清想起了安安是跟她一起出的車禍,驚的馬上用沒有輸液的手支撐著床麵要起身。
“媽,你好好地躺著,安安沒事,他正在睡覺呢!”兒子沒事,出事的時候,她親眼看到母親的偉大,是母親把安安抱在懷裏,免去了兒子受到傷害。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聽到安安沒事,方晚清默默地道了兩遍後,剛還激動的情緒瞬間恢複了過來,可她至始至終都沒問自己的身體怎麼樣了。
望著安靜下來的母親,蘇言傾一直忍著的淚水不受控製地流了下來,伸手撫了撫滿足的母親。醫生說了,等麻醉過了,母親就會醒過來,而這種清醒會伴隨著疼痛,希望你能多安慰兩句老人。
“怎麼哭了?媽媽沒事,以後媽咪還能陪著你和安安很長時間的呢!”通過兩人緊握的手,方晚清感覺到女兒在哭,不用想她也知道蘇言傾哭是為了什麼。忍著身體上的疼痛,她反手握住女兒的手,勸慰道。
“嗚……”
聽到母親有氣無力的聲音,蘇言傾突然受不了大聲地哭,趴在床幫處,哭的不能自己。
雖然聽著女兒哭,方晚清心裏並不受,可她清晰地懂得,出了這種事,女兒肯定是受到了驚嚇需要發泄出來就好了。
哭了一會兒,蘇言傾趕緊抬起頭,她忘記了醫生走的時候叮囑說,可以適當地喂母親喝點水。想起後,她就起身迅速地朝著熱水瓶的位置去,手忙腳亂地倒好水,才端到病床前。
“媽喝點水,嘴角都幹了,醫生說你今晚不能吃飯,隻能抿點清水。有什麼不舒服你就跟我說,我讓醫生過來看看。”坐在病床前,蘇言傾拿著棉簽蘸了水按照醫生的叮囑步驟小心翼翼地擦著母親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