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掩飾眼底的驚慌,蘇言傾趕緊把眼神從高處往下移,直到落在兒子的小臉上才放心地眨了下眼睛。
“安安,快過來讓媽咪抱抱……”
已經兩天沒抱兒子的蘇言傾,絲毫不顧及頭發泛著淩亂,臉上還掛著兩道淚痕,連桌子上剛放的水杯倒了都沒留意。
“媽咪……”
被蘇言傾抱在懷裏,安安呼吸著媽咪身上安心的氣息,緊緊地扒著媽咪的脖頸,一掃剛剛的悶悶不樂。
這樣的一幕刺痛了蕭冥北的眼睛,低下頭來不願意看,心底為自己的骨肉報仇的想法越來越淺薄。他為自己狠不下來心,為自己不能為骨肉報仇而感到慚愧。
“媽咪,安安回來住好嗎?”
窩在媽咪懷裏,安安稚嫩的嗓音裏帶著哭腔,任是蘇言傾不願安安待在重症監護室這種容易感染病毒的病房,也不忍心拒絕。
倒是蕭冥北開口代替蘇言傾拒絕了安安的要求,“安安,跟叔叔回去,這裏不適合孩子待,你的抵抗能力還不太強。”蕭冥北的出發點都是為安安考慮,同時也減輕了蘇言傾的工作負擔,不用考慮兒子的安全問題了。
蘇言傾抬頭望著同樣盯著她看到男人,本要開口表達自己的感激,可在蕭冥北說不出神情的眼神示意下,微幹的唇瓣張了張,卻什麼也沒說出口。
“安安聽蕭叔叔的話好不好,媽咪在醫院照顧外婆忙不過來,你聽話再到叔叔家住兩天,媽咪保證去接你回來。”
親了親兒子孩童細嫩的臉頰,蘇言傾才把安安放在地上,牽著他的手。
就在蘇言傾以為兒子不會答應,打算開口說“謝謝你幫我看了兩天的兒子”的時候,安安撇了撇小嘴,還是答應了下來。
溫柔地揉著兒子幹爽的頭發,蘇言傾就知道安安在蕭冥北那裏過得不錯,剛剛哭隻是因為沒有離開過自己,心裏難受。
“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你母親怎麼了?”雖然他已經讓言楓查過蘇言楓的母親怎麼了,但為了掩飾自己對她不關心,不得不問一遍,仿佛這樣才能證明自己沒有關心過她一樣。
“醫生說是血液供氧不足,導致的昏迷不醒。”蘇言傾在這短短的兩天裏,已經很多次提到了血液供氧不足這幾個字,總而言之,早想母親再醒過來,很難。這是昨天李專家在病房裏告訴她的。
再次確定這個結果的時候,她竟然一滴淚也沒有流,因為她覺得流淚是懦弱的一種表現,母親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她不信沒有什麼突發事件還是有人故意謀之。
可沒錢沒權沒能力,她隻能聽著專家告知的血淋淋的事實,望著病床上母親越來越虛弱的臉,雖然警察那邊仍舊在調查,可依舊沒什麼重大突破,隻要醫院咬口不知道怎麼回事,這件事情又會像上次一樣不了了之。
現在眼前的男人開口提出要幫助,她是該提出請求還是不提出?畢竟他在全國算是數一數二的集團,關係網肯定非常密切,應該能夠查出是誰在背後搗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