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徐慎之準備南下。
在家的三天,徐慎之難得放下修行,陪父母說說話,喝喝茶,坐一起聊聊。
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回來,也許三年五載,也許十年八年,也許永遠回不來。這些年他在神行宗修行,不常回家,對雙親虧欠許多,父母對他有養育之恩,徐慎之心中甚是愧疚。
臨行之際,一家人送他到門口,徐慎之心中甚是酸楚,母親徐柳氏抬手以手絹揩淚,徐慎行則是嚷嚷說還沒教他學武功就要走。
徐慎之笑著拍拍弟弟的肩膀,對雙親道:“爹,娘,孩兒走了。”
“等等。”徐耀庭叫住了他,他身後的傭人拖著木盤走到徐慎之跟前。
托盤上蓋著紅布,徐慎之不知具體為何物,但從紅布凸起的痕跡來看,應該是兵器。
徐耀庭語重心長地道:“江湖險惡,你手中劍爹拔出來看過,有好多缺口。為父曾花重金購得一口寶劍,本就是為你準備的,你此次外出,正好看看合不合用。”
徐慎之點點頭,揭開紅布,露出一把紅鞘長劍,徐慎之拔出劍,是一把八麵漢劍,寒光閃閃,殺意咄咄,隱隱帶著一股血腥味。
“好劍!”徐慎之愛不釋手,這把漢劍上的血腥味證明它久經戰場,但劍身上卻沒有半點劃痕和缺口,管中窺豹可見一斑。
“這把劍叫巽劍,聽說使喚起來如風般輕盈迅捷,為父不通武藝,不知是真是假。”徐耀庭微笑解釋。
“爹,”徐慎之合上寶劍,直視徐耀庭道:“謝謝你。”
一旁的福伯早已備好了馬匹,徐慎之從他手中接過韁繩,翻身上馬,雙腿一夾馬腹,“駕!”飛奔出去。
行出幾十米遠遠,徐慎之勒馬回頭,見父母還在門外望著他,徐柳氏哭哭啼啼個不停。
“爹,娘,外麵風大,進屋去吧,孩兒會回來看你們的。”徐慎之策馬而行,直出平州。
如今已是八月,再有兩個月金人便會揮師南下,攻打宋室。
離開平州地界,徐慎之直接南下,直到傍晚時分,到正午時分,行至一處鎮子上。
徐慎之腹中饑餓,牽馬直到一家酒樓前,門外掛的酒旗迎風招展,獵獵作響。
行至酒樓門外,自有店小二出門迎接,道:“這位大爺裏麵請。”
徐慎之將韁繩遞給他:“把我的馬喂好。”將些碎銀塞進了小二手中。
他此次外在帶足了銀兩,隻要不是揮霍無度,足足夠用幾年。
“得嘞。”小二得了銀錢,屁顛屁顛的牽走了馬。
徐慎之進了酒樓,又有一個小二過來,笑嗬嗬道:“這位客官,您要點什麼?”
“隨便幾個小菜,再給一壺酒。”徐慎之將劍放到桌邊,坐到了凳子上。
小二去將酒先拿過來擺到桌上,隨後通知廚房做菜。
徐慎之自斟自飲,靜等飯菜。
正在此時,門外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徐慎之翻起眼皮,隻見四個魁梧大漢從門外走進來,找了空位子坐下,嚷嚷道:“小二,來十斤熟牛肉,再上兩壺好酒。”
這四人有兩個帶刀,一個帶著兩柄銅錘,另一個帶著兩柄斧頭,各自將武器立在凳子旁邊。
那使雙斧的魁梧漢子冷笑道:“嘿嘿,兄弟們,聽說那徐慎之老家在平州,玄冥子在北方見過他,如果不出所料,他有可能會逃回家,我們此行所能將他截獲,便能大發一筆橫財。”
“那小子也是個人才,也不怕連累家人,居然向北方逃竄。”另外一名使刀漢子也跟著冷笑。
那幾人說話聲音極大,徐慎之聽得真切,眉頭緊鎖,沒想到消息散布這麼快,現在就有人為了神行宗出的那一千兩賞銀而行動了。
如此一來,他南下就極為艱辛,一路上肯定會遇到不少打他主意的人。
他正思索間,那使雙斧的漢子又道:“聽聞那徐慎之年紀輕輕已經是明勁巔峰,功夫不俗,是神行宗眾弟子中最厲害的一個。而且此人心狠手辣,在重重圍剿下居然還能殺死柳煬,重創戴洪禮、馬墉,逃離神行宗,我們千萬不能掉以輕心。”
“哼!神行宗也沒什麼了不起,隻是仗著輕功厲害,若論拳腳兵刃,稀鬆平常。我倒是要看看那徐慎之有什麼厲害的,難不成他還能長了三頭六臂不成。”一直未開口的兩個漢子重重說道。
徐慎之對四人言語充耳不聞,待菜上齊了,執箸夾菜,舉杯飲酒,酒足飯飽之後,徐慎之付了飯資,帶上巽劍就要出去。
“那小子,等等。”那四個大漢中有一人突然出言叫住了他。
徐慎之眼皮一跳,莫不是這四人認出了他?
“有事?”他神情自若,回頭直視叫他的大漢。
“痛快!”大漢仰頭飲下一大碗酒,伸手抹了嘴角酒漬,盯著他手中的巽劍道:“小子,把你手中那把劍給我看看。”
“沒什麼好看的。”徐慎之回頭對小二道:“把我的馬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