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慎之全天練功,陸瑛睡醒已是傍晚,此時趕路是不可能了,二人吃過了晚飯,陸瑛又繼續睡,徐慎之多打了幾趟拳才睡下。
第二天天亮,徐慎之去備足了幹糧清水,又去買了幾套衣服帶上,收拾妥當,二人繼續出發。
江都縣離茅山已經不遠了,徐慎之計算時間,頂多再有半個月就能趕到。
而金人第二次南下的時間也越來越近,該來的總會來,隻要路上別生變故,他就能在受籙之後重新北上,趕到汴京。
二人日夜兼程,一路上並不講究,陸瑛知道徐慎之著急,途中也未有再耍大小姐脾氣,也漸漸習慣了風餐露宿的生活。
十多天後,二人抵達江寧府句容縣。
徐慎之百感交集,茅山便在句容境內,後世的他是茅山弟子,現在再次到得茅山,令他心生回家的感覺,離茅山越來越近,這種感覺就越強烈。
到了句容,徐慎之雖然急切,但還是耐著性子,找家客棧歇息一晚。
十多天長途奔波,他和陸瑛有些累了,如今已至句容,他懷揣著激動,十分激動。
二人至一家客棧內,徐慎之要了酒菜,二人飲食過後,回房休息。
到了次日,徐慎之早早起來,陸瑛還在睡,他去敲門,叫醒了陸瑛。
“這都已經到茅山了,你著什麼急啊?”陸瑛洗漱之後,不滿地嘟囔道。
徐慎之道:“你知道對我而言,到了茅山意味著什麼嗎?”
陸瑛懶洋洋地搖頭。
徐慎之激動道:“回家!我又回來了!”
陸瑛打起了精神,徐慎之用了一個“又”字,引起了她的注意,“你以前來過茅山?”
徐慎之意識到說漏了嘴,連忙換個情緒穩定的腔調,“不曾來過。”
陸瑛白了他一眼,不再問他。
二人用過茶點,再次上路,一路上陸瑛仔細觀察徐慎之,他雖然強裝鎮定,但還是無法掩飾眼神中流露出的那份喜悅與激動。
她漸漸覺得自己有些看不透徐慎之了,他身上似乎隱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行了一日,到達茅山腳下,徐慎之忍不住仰天長嘯,以抒發自己內心的情感。
“你莫不是瘋了吧?”陸瑛朝他腦袋上拍了一巴掌。
徐慎之訕訕一笑,站在山腳下,細看茅山全景。
茅山是道門上清派的發源地,被稱為“上清宗壇”。有“第一福地,第八洞天”之美譽。
此時的茅山與後世差別不是很大,但宮、觀、殿、宇各種建築,卻與後世茅山差別顯著。
後世的茅山,在太平天國時期就遭兵燹之災,後來日軍侵華時期,又被鬼子毀壞九成以上的建築,新中國成立之後,“文革”時期,又遭損毀,隻剩一些斷垣殘壁。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後,宗教政策得以落實,政府撥款,修複了九霄萬福宮和元符萬寧宮,合稱茅山道院。
而此時的茅山,卻是未遭破壞,宮殿林立,有二三百處,房屋數千,磅礴大氣。
茅山有九峰、十九泉、二十六洞、二十八池之美景。勢山不高卻極其秀雅,水泉不深卻甚是澄清。
細看那山,山林滴翠,草木芬芳,綠樹成蔭,蔥蘢一片,山間薄霧輕紗,夕陽映照如畫。
如此茅山,才是真正的“上清宗壇”,才能擔得起“第一福地,第八洞天”的美譽。
曆朝曆代,曾有多數道行高深之人在此結廬修行。
懷揣著激動,徐慎之沿著山間大路上山,此處靈氣充沛,無塵世之喧鬧,徐慎之深吸一口氣,便感到氣息順暢,心曠神怡。
徐慎之走得不快,貪婪的吞吐著茅山新鮮的空氣。
陸瑛雖非道門弟子,但也沉醉於這優雅的環境之中,跟著徐慎之身後緩步而行。
從前她隻知道武林中有“二家五宗”,身為其一的陸家的小姐,陸瑛自小便因生於武林世家而自豪,直至今日看到茅山,才發現以前有些坐井觀天了,茅山的建築遠比陸家氣派,且山勢秀美靈動,靈氣充沛,遠遠超過莫陸兩家。
二人上山之後,便有一個知客道人前來引路,道聲:“善人慈悲。”
徐慎之作揖還禮,先去功德殿獻了幾十兩香火錢,隨後被知客道人帶著四處觀摩。
茅山此時不算太過興旺,門中有幾百名弟子,但建築繁多,有各種宮殿,供奉各路仙家,其中以三清祖師為最,其次便是四禦。
茅山道鼻祖為三茅真君,因此,在三清四禦之下,所供奉的便是三茅真君了。
知客道人能說會道,吐沫橫飛,向徐慎之講述各種神仙典故,以及曆史上曾經在茅山修行得道高人有哪些。
徐慎之對他說的那些典故都有所了解,但沒有他記得那麼清楚,也沒有他那麼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