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再遇寶象(1 / 2)

徐慎之被酆都大帝一推,便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等他再次睜開眼時,不用睡了,不知誰家的公雞已經開始打鳴了。

他從床上撐起身子,身上的傷口已經凝痂,他換上了一套新衣服,身上的這套已經破損非常,襤褸不堪。

徐慎之洗漱過後,下樓要了層包子,一壺熱茶。那掌櫃的自昨晚之後,便對他恭敬了許多,屁顛屁顛地親自給他端茶送飯。

見掌櫃的有心巴結他,徐慎之並不意外,繼續坐凳子上吃包子。

徐慎之吃得正香,聽得門外有驢叫聲,隻當是有人騎驢路過,也並未在意,繼續吃包子。

緊接著,門外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店小二出門迎接,道:“這位大師,請問吃點什麼?”

“阿彌陀佛,與貧僧切二斤熟牛肉,再來壺好酒。”來人雖然高誦佛號,是個出家比丘。

徐慎之聞言皺眉,他之所以皺眉不是因為這個和尚喝酒吃肉,任何教派都是良莠不齊,犯戒者比比皆是,況且,佛門雖說不殺生,但沒說不能吃腥,隻是南北朝時梁武帝蕭衍崇佛,在不殺生的基礎上又推行不吃肉食。

他之所以皺眉,是因為這個和尚的聲音很耳熟。

徐慎之扭頭去看,隻見那和尚生得麵方耳大,身材微胖,麵上略帶一股凶煞之氣,手裏提著一口戒刀,此時他正將戒刀扔到了徐慎之後麵的桌上,隨即坐下身子。

徐慎之看清和尚真容,心中怒意頓生,這和尚不是別人,正是當初在徐州城外被披甲門眾弟子追殺的寶象和尚。

他按捺住心頭的怒火,一手持了巽劍,一手端著包子,轉身走向了和尚那一桌,放下包子巽劍,坐在和尚對麵。

“和尚,可還記得我?”徐慎之坐下來,冷笑發問。

寶象見徐慎之走過來時,便感到有些麵熟,聽他這一說,立刻想起他來,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原來是施主。”

寶象見徐慎之此時安然無恙,便以為披甲門弟子還未找到他,心存僥幸。

正在此時,店小二端了一盤牛肉和一壺酒放到了桌上。

徐慎之拿過兩個杯子,提過酒壺,先給寶象倒了一杯,隨即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低著頭道:“你這禿驢,害得我好苦。”

當日,他和陸瑛在淮陰縣被披甲門眾人夜襲,不得已用出了五鬼幡應對,因此牽連二十三條無辜的人命,被二十三個厲鬼告到陰曹,昨夜牛頭馬麵來勾他的魂,經過奈何橋上的時候,一路上被牛頭馬麵當狗一樣牽著,還踹了許多腳,想起來就窩火不已。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眼前這個禿驢,若不是這禿驢將禍水東引,嫁禍於他,他豈能被披甲門眾人襲擊?又豈會害死二十三條無辜的人命?

徐慎之心頭窩火,被牛頭馬麵踹了幾腳,他卻不能報複,心裏正覺得憋屈,無法釋懷,沒想到這和尚就主動送上門來了。

寶象神色尷尬,道:“阿彌陀佛,貧僧也是迫不得已。”

“我們吃完了再算賬。”徐慎之抿了口酒,繼續吃包子,寶象的那盤牛肉他倒是沒動。

正一道人,不禁葷腥,但有不吃牛、狗、龜、雁這四類。

牛有淳樸善良之德,雁有夫婦之倫,狗有扈主之誼,龜有忠敬之心,故此四類,道人不忍食之。

徐慎之雖然尚未受籙,但心中一直認為自己是道人。

寶象又道:“施主,冤冤相報何時了?”

徐慎之聞言皺眉,和尚油嘴滑舌,擅長詭辯,他不想與其再多廢話,就想朝他那禿瓢砍上一劍。

吃完包子之後,徐慎之又喝了兩杯酒,看著寶象喝酒吃肉,靜坐其旁。

寶象見他沉默不語,又坐在自己對麵一動不動,便吃得很慢,有意拖延時間。

二斤牛肉對於常在江湖行走的武人來說不算太多,但寶象足足吃了三刻鍾,也沒吃完。

徐慎之知道他是有意拖延時間,也不催促,繼續等他。

寶象眼骨碌一轉,扭頭衝店小二喊道:“阿彌陀佛,再切二斤牛肉。”

“好嘞!”店小二應聲。

徐慎之怒火中燒,這禿驢就是頭豬,也吃不了四斤牛肉,拖延時間也不能這樣。

靜待片刻,那店小二端過來一盤牛肉放桌上。

徐慎之突然拔劍跳起身子,令他沒想到的是,寶象在同一時間也做出了與他同樣的動作,不同的是,寶象拔的是刀。

徐慎之心中了然,原來這禿驢早有準備,隻等牛肉送來之時,拔刀向他發難,隻是這禿驢沒想到,他也會在此時拔劍。